周睿猶豫片刻後,最終還是隨了老和尚的心意。他算是看出來了,今天如果不去廟裏,就算折回頭去白塔觀,說不定這老和尚還會再來搗亂。
老和尚似乎看出他的心思,也不多言,轉身朝著寺廟的方向走。
周睿跟在了後麵,邊走邊問:"你剛才說我有一劫,到底是什麼劫?"
"等燒了香,你自然就明白了。"老和尚道。
周睿沒再問下去,隨著老和尚走進寺廟。
比起香火旺盛的白塔觀,這處小廟實在過於落魄。雖然沒有蜘蛛網什麼的。但圍牆已經鬆鬆垮垮,看著隨時會倒下。
屋子怕是修建了數十年,頗為老舊,不少地方都能看到裂紋。
占地大概幾十平方的院子裏,種了不少菜,還有一口很少見的水井。
再往裏,便是如白塔觀一般的大殿,裏麵供奉了一些佛像。
最大的阿彌陀佛,加上底座也隻有兩米高,其它的諸如菩薩羅漢,有的一米多,有的還不到一米。
而且表麵的漆已經在歲月的摧殘下剝落,做工也十分的粗糙。
"這廟的年頭不短了吧?"周睿問。
老和尚嗯了聲,道:"八三年修建,至今已有三十六年。"
"一直都是你自己嗎?"周睿又問。
老和尚歎口氣,道:"以前還有幾個師兄弟,後來都散了,隻留下我無處可去。偶爾倒有幾位居士來幫忙打掃衛生,供奉些香火。"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入大殿內。
老和尚從供桌上拿了三炷香遞給周睿,道:"燒了香,拜了佛,便有佛法機緣,普渡慈航。"
周睿接過那香。於蠟燭上點燃。
老和尚在一旁指引道:"我佛慈悲,無需行三拜九叩那種大禮,隻需持香敬拜,直至佛緣降下即可。"
周睿依言走到神像前,抬頭看去,隻見阿彌陀佛居中。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所有的佛像中,隻有這一尊最為形象,也最為破舊。
看著佛像的眼睛,周睿好似看到了異樣的東西,神情微有恍惚。
旁邊的老和尚微微一笑,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此間苦難,當為前世因果。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無複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無法相亦無非法相,離一切諸相則名諸佛……"
在他的誦念聲中,周睿的神情愈發迷茫,漸漸的眼皮似有千斤重,逐漸閉合。
最終,他身子一歪,倒在了麵前的蒲團上。
手中的香火,散落在地上。
誦經聲,嘎然而止,老和尚沒有半點意外的表情,仿佛早有預料,顯得無比平靜。
隻是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
他看向佛像,再次念叨:"須菩提!如汝所說,如來善護念諸菩薩,善付囑諸菩薩。汝今諦聽!當為汝說: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應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
一邊念。老和尚走到佛像後,拖出一根金剛降魔杵。
這降魔杵應該是銅製,表麵生出了些許銅鏽之色,造型同樣有些粗糙。它好像很重,老和尚拿的很是費力。
走到周睿身前,雙手握住降魔杵。把如匕首般的尖端對準周睿的腦袋,老和尚眼神無比堅定。他沒再耽擱下去,直接彎腰將手中的金剛降魔杵朝著周睿的腦袋刺去。
雖然這不是真的匕首,但以其重量和尖銳程度,同樣可以輕易刺穿人的腦袋。
就在這時,周睿猛地抬起手,準確無誤的抓住降魔杵的底端。無論老和尚如何用力,他的手掌都紋絲不動。
睜開眼睛後,周睿慢吞吞的從地上爬起來,道;"果然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想殺我?"
"你怎麼沒有……"老和尚滿臉驚詫。
周睿瞥了眼地上仍未燃盡的香火,道:"白塔觀裏有**香,為了防備,來之前就喝過符水,這樣的東西對我無效。不過你這應該不是**香吧?單純的符水,都解不了,還好我有別的手段,否則真要莫名其妙死在這裏。"
道德天書上,一團金光散去,隻有周睿自己能看到。正是道德金光主動護體,周睿才從迷糊中清醒。
但他沒有立刻拆穿老和尚的把戲,而是繼續裝作昏倒,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誰知道。老和尚卻是對他起了殺心。
說實話,這讓周睿非常意外。
一開始他隻是覺得老和尚很古怪,後來聞到香火中參雜的迷香後,猜測這老頭可能和白塔觀是一夥的。
否則的話,怎麼會在最關鍵的時候扔棍子打擾周睿取證,還把他引來這裏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