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六 拉開帷幕的往事(九)(1 / 2)

我聽著葫蘆哥的描述,腦海中也在想象著當時的刀光劍影,感覺真的特別血腥:“你說從賓館裏跑出來的人,隻有我大哥和康哥你們三個,那大奎和長征怎麼樣了?”

“當時我們都已經被人打懵了,哪有心思管別人啊,我跳樓的時候,身上隻穿著一條褲衩子,康哥一絲不掛,隻有你大哥好點,因為他剛洗完澡,身上圍著一條浴巾,我們這邊剛一跳樓,對夥的人就追上來了,一直從酒店把我們追到了渾河大橋那邊,後來我們被逼得是在沒辦法了,一咬牙,三個人跳了橋,因為當時我們跳橋的時候比較倉促,你大哥的身體是平著拍在河麵上的,肋骨被水麵震斷了好幾根,人再被水一嗆,眼看著就要沉底,要不是我和康哥玩命把他拽到岸上,他那天肯定淹死了。”

“然後呢?”

“然後我們順著渾河一直飄,飄到了河岸邊的一個公園,那時候天都已經亮了,你大哥也醒了,胸口的皮膚紫紅紫紅的,也不知道是淤血還是凍的,我們雖然擺脫了追兵,可是也聯係不上其他人,康哥就光著腚竄上岸,扒光了三個早起練太極的老頭,搶來了三身衣服,等我們找到落腳的地方才知道,當天我們帶去的人,死了一個,重傷無數,打架的時候,大奎趁亂鑽到女廁所裏,被一個保潔的阿姨給救了,長征為了掩護我,左胳膊被砍斷了,送到醫院的時候,就剩下一層皮還連著。”

我微微皺眉:“對夥這些人,下手太狠了吧。”

“嗬嗬,我們雙方鬥了那麼久,最後項目被我們拿下,他們肯定急眼,所以那天過去,就是奔著弄死張康去的,下手能不狠嗎。”葫蘆哥舔了一下嘴唇:“經曆了這一把事之後,康哥也被嚇得不清,那次事,是康哥步入社會以來,被人追的最慘的一次,等我們安頓下來之後,他已經被氣的失去理智了,當時康哥的原話說‘就算我張康傾家蕩產,也要把這些人一個不留的全給幹掉’,別說康哥了,當時我們聽說長征的事情之後,也都像瘋了似的打算找對夥去尋仇,但是當時你大哥還是比較理智的,他說對夥的人這麼收拾我們,除了報仇之外,也是為了項目,所以就算我們要展開報複,也一定得先把項目拿下,這樣一來,就算把對夥的退路徹底堵死了,當時我們聽完你大哥的分析,都感覺他說的有道理,雖然康哥比較衝動,可是也知道我們為了拿下這個工程,付出了多少代價,於是就聯係了簡四海,給了他七天的期限讓他籌錢,而簡四海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康哥,因為我們之前跟那些人鬥了一年,已經把賬麵上的流水全都花完了,如果想繼續拿錢出來,隻能變賣公司的產業,可是公司除了礦山,已經沒什麼能賣的了,當時因為錢的事,兩個人在電話裏大吵了一架,後期都已經互相罵娘了,鬧到最後,康哥也急了,用自己大股東的身份壓簡四海,告訴他就算把首席翻個底掉,也得把這筆錢拿出來,如果簡四海不同意,那就把集團解散,讓他拿著錢退股,把剩下的錢給我們彙過來。”

“既然康哥都已經這麼缺錢了,為什麼不找張帆借錢,而是逼著簡四海籌錢呢?”我心裏十分不解:“就算康哥的臉皮再薄,那麼在這種生死攸關的事情上,向張帆開一次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葫蘆哥聞言,咧嘴一笑:“有個詞,叫做造化弄人,你聽說過嗎?”

我思考了一下:“你是說,張帆當時也出了意外嗎?”

“是啊,如果張帆沒事,張康也不會那麼快跟簡四海鬧僵,那陣子,張帆因為開礦,跟河北那邊的鋼廠老板都處的不錯,其中一個鋼廠老板送給了張帆一台悍馬,車牌是河北牌子,掛的五個8,而張帆也一直把這台車作為常用的座駕,那陣子,為了批新礦區的采礦證,張帆沒日沒夜的跑省裏的關係,有一天他在沈陽見了一個相關領導,談完事情之後,晚上就去夜店玩了,那一晚,張帆為了領一個走秀的姑娘出台,就瘋狂給她送花籃,但是另外一個小青年也看上了這個姑娘,就跟張帆爭了起來,當時的張帆已經是名符其實的江湖大哥了,行事很低調,也不願意跟一個小孩子置氣,就把姑娘讓出去了,誰知道離開的時候,剛好那個青年也出門,當天那個青年也是真的喝多了,剛好看見張帆也要離開,就指著鼻子罵他,張帆雖然脾氣好,可畢竟是個大混子,就跟對方嗆了幾句,那個青年一看張帆的車牌是外省牌照,還罵他是外地的暴發戶,去沈陽裝什麼B,而且跟那個青年去的幾個朋友,更加囂張,還想對張帆動手,張帆身邊的王燊等人自然不幹,衝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那群小青年收拾了,還把帶頭的那個打斷了腿,在這些人眼裏,打殘一個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打完人之後,大搖大擺的就離開了,結果還沒等回到酒店,就被武警抓了,那時候張帆才知道,被他打的幾個青年,一個是省裏大員的獨孫,另一個,是市裏一個機關單位辦公室主任的孩子,當晚,張帆就被批捕了,名下的產業全部凍結,那天晚上看似平常的一場鬥毆,卻是張帆出道以來,遇見過最大的一個坎,當時他都自顧不暇了,肯定沒有閑心管我們,而康哥為了籌錢複仇,隻能去狠心壓榨簡四海,當時康哥也沒想別的,因為他把簡四海當成自己人,感覺等事情過去,幾句話也就跟簡四海說開了,最後簡四海沒辦法,無奈妥協了,雙方把時間約定成為了半個月,而且想在短時間內籌到這麼多年,唯一的辦法,就是賣礦,康哥猶豫了不到半分鍾,就點頭同意了,其實他心裏也知道,簡四海是為了集團好,為了我們好,可在當時的我們心裏,除了複仇之外,一切都是浮雲,加上長征的事,更是讓我們扔掉了最後一絲理智,當時我們的想法很粗暴,也很直接,就是跟對方拚命,哪怕是拚個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當時簡四海跟康哥通完電話之後,雖然心裏憋著氣,但還是咬牙開始尋找買家,那時候鐵礦的行情很好,肯本不愁買主,所以也就十多天的時間,他那邊就聯係上了不少買主,開始協商數額,不過能夠買得起我們礦山的人,全都不是傻子,知道我們賣礦,一定是遇到了難事,一個個的往死裏壓價,當時首席的主體礦山,是我們所有人的心血,簡四海自然不願意將它用白菜價賤賣,就開始跟那些買主們拉鋸,而康哥見他一直沒有把錢打過來,以為簡四海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又從電話裏跟他吵了一架,當時簡四海也是真委屈了,那天晚上,他自己喝多了酒,跟楚東打了個電話,當時我就在邊上聽著,簡四海在那邊一邊喝酒一邊哭,說張康沒把他當兄弟,他為首席付出了這麼多,可終究還是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