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漣誠進到內殿,慢慢的走向圍了一圈的床邊,眼中愁緒如絲,江漣謹看他走來,起身喚道:“哥哥。”在抹淚的宋涵箏便也起身看向江漣誠,淚眼婆娑中,似乎看不太真切江漣誠的身影。江漣誠走到近前,看向床上昏迷的雲平,而後問道:“請問溫太醫,這毒要如何解?”溫院判道:“老臣已經給公主服了天麻穿心蓮解毒劑,開了人參製附子護心湯,每半個時辰診一次脈,每個時辰依脈象交替用藥。心脈穩定了,再開些甘草黃芪解毒湯,每三個時辰服一次。公主若是明日能夠醒轉,便是毒性輕微,不出三日便能解盡,若是不能...再依脈象看是否需要放血排毒。”宋涵箏聽了,眼中又湧出淚水,江漣謹也眉頭微蹙。江漣誠過了半晌,又說道:“勞煩溫太醫,放血排毒...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用的吧?”溫院判道:“自然。”江漣誠吐出口氣,卻突然覺心口發堵,臉色一白,江漣謹忙上前扶住他,喚道:“哥哥!”宋涵箏也上前道:“誠哥哥?”溫院判抬起頭看向他,眉頭一皺,讓兩人把他扶到一側椅子上坐著。而後探了他的脈搏,道:“江大人,你也用些護心的湯藥吧。”江漣誠搖了搖頭,道:“我歇息片刻就好了。”宋涵箏低聲道:“誠哥哥,是雲安,她要害阿柔。”江漣誠看向她,道:“阿柔沒事,你不用怕。”宋涵箏點點頭,道:“誠哥哥在這裏我就不怕了。”
江漣誠又看向她,道:“你要先照顧好自己,阿柔沒事。”宋涵箏又點點頭。江漣謹皺了皺眉,說道:“哥哥,你既然也身體不適,便先回家休息吧。”宋涵箏皺了皺眉,江漣誠看向江漣謹,點了點頭。於是江漣謹送江漣誠回到前殿,看雲安已經離去,雲歸宏仍等在那裏,江漣謹說道:“宏哥哥,你能送我哥哥出宮嗎?”雲歸宏看了看江漣誠,說道:“我送你。”江漣誠應道:“謝殿下。”江漣謹看著兩人離去,又皺了皺眉,便回到內殿,對宋涵箏道:“雲安公主已經離去了。”宋涵箏垂眸點了點頭,又看向雲平。
雲歸宏和江漣誠兩人走著,雲歸宏便低聲向江漣誠問道:“我該如何保護她?”江漣誠眼中一黯,說道:“長衍宮裏...需要有主人,你做的很好了。”雲歸宏想了想,又問道:“我...可以做更多嗎?”過了半晌,江漣誠隻是答道:“可以。”雲歸宏眼中也蒙上一層霧氣,說道:“謝謝誠哥。”
雲歸宏送了江漣誠出宮,沒有回長衍宮,而是去了長益宮。雲淵帝已去了長衍宮,看了昏迷不醒的雲平,眼中沉鬱似冰,冷冷問道:“毒能解清嗎?”溫院判便又答道:“老臣給公主服了對症的解毒劑,也備了護心的湯藥,老臣會每半個時辰診一次脈,每個時辰用一次藥。心脈穩定了,再用些通用解毒湯藥,公主若是明日前能夠醒轉,不出三日便能解清,若是不能,就要多費些時日。”雲淵帝點點頭,道:“你守著她吧,其他的事都不用理。”溫院判應道:“是,陛下。”
江漣謹也開口道:“啟稟陛下,臣女和箏姐姐看著雲平公主突然中毒,心中惶恐,想留在此處照拂,直到公主醒轉。”雲淵帝略一遲疑,道:“不必了,既然雲平性命無虞,你們便出宮吧。”江漣謹便應道:“是,如此臣女和箏姐姐便先告退了。”宋涵箏便也跟著江漣謹一拜,而後起身退了出去。
到了殿外,宋涵箏便向江漣謹問道:“你為何不提雲安的事?”江漣謹看向她,問道:“箏姐姐,你能確定毒是雲安公主下的嗎?”宋涵箏皺了皺眉。江漣謹又道:“既然陛下沒有問,我們便不必說。”宋涵箏思慮片刻,問道:“難道陛下不打算查嗎?”江漣謹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宋涵箏又一皺眉問道:“若是她再對阿柔不利呢?”江漣謹道:“所以,箏姐姐,最重要的是要保護柔姐姐的安全。”宋涵箏點了點頭,心中仍一陣陣後怕,如果真是自己喝那杯酒,恐怕會一飲而盡,可能早就斃命了,又有些異樣的感覺,漸漸分不清是自己要保護雲平,還是雲平要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