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沿江路迷情酒吧。
唐文浩似乎還沒睡醒,在大堂裏逛了幾圈,才找到坐在角落裏的宋立珩。他倒坐在沙發上,端起桌麵上的檸檬水喝了一口,無奈地問道:“宋少爺,三更半夜召喚我出來,到底有什麼急事?”
宋立珩的神色冷清,灌了幾口加冰的威士忌,突然有種涼透心的感覺。“別問那麼多,陪我喝酒。”
唐文浩揚手喚來服務生,點了一杯紅茶,然後靠在沙發上調侃說:“不好意思,我戒酒了。”
“戒酒?那你還是不是男人?”宋立珩瞥了唐文浩一眼,露出鄙視的神色。
“別用那種眼神盯著我。”唐文浩嘲笑說:“孩子都生了三個,你說我是不是男人?”
眾多兄弟中,就屬唐文浩最不解風情。自從當了奶爸以後,煙戒了、酒也戒了,話題除了孩子就是老婆,多無趣。
宋立珩沒有答話,握住酒杯晃了晃,心情恍惚。
“說吧,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唐文浩問道。
宋立珩微微歎氣,放下酒杯淡淡地說:“靜雯懷孕了。”
此時,唐文浩剛接過服務生手中的紅茶啜了一口,差點沒噴在宋立珩的臉上。他大吃一驚,疑惑地問道:“你們不是離婚了嗎?該不會她懷孕了,你準備爭取孩子的撫養權吧?這麼缺德的事,真他媽隻有你能做得出來。”
話剛說完,宋立珩的臉色已經變黑,盯著唐文浩說:“我把她接回家養胎了,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像你這種人,估計是要孩子不要媽媽吧?”唐文浩忍不住譏諷說:“當初離婚的時候態度那麼堅決,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樣子,現在為什麼還要把她接回來?後悔了?”
宋立珩沒有說話,繼續悶頭喝酒。
想必唐文浩今晚不是來陪喝酒,而是存心想要損宋立珩的。
“我也不知道。”宋立珩的人生中,從來沒有後悔兩個字。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隻是在葉靜雯的事情上,他比任何時候都要猶豫不決。“那份離婚協議,她簽名以後我並沒有交給律師。”
其實宋立珩也不清楚自己為何會這麼做,以他的性格絕對不是拖泥帶水的男人。可是每次看到離婚協議簽名欄上的名字時,他的心卻很難受。
“如果你對她還有感情,可以嚐試著修補關係。能有緣成為夫妻,已經很不容易了。”唐文浩每當想起與蘇永恩分開的那幾年,心裏都會湧起一絲苦澀。“那一年永恩突然離開,我感到活著都失去意義了。現在回想起來,要是當初我能早點表明自己的心意,也許她也不會心灰意冷而選擇離開。”
“我為了她改變很多,似乎沒有一點兒作用。她對我越來越抗拒,碰麵就吵架。”再強大堅韌的男人,也會有弱點。宋立珩知道,自己的軟肋就是葉靜雯。
唐文浩忍不住笑了,語重心長地勸說:“女人是世間上最不講道理的生物,千萬別用你在生意場上的那套對付她。她不講道理,你就忍讓一下,哄哄就是一輩子了。”
宋立珩陷入了沉思,耳邊響起了柔和的音樂聲。夜深了,酒吧的燈光變暗,播放的音樂也變成了爵士。
“怎麼哄?”許久,宋立珩才憋出這句話來。
“不是吧大哥,你又不是那種初戀結婚的黃毛小子。我真好奇,以前你跟菲菲戀愛的時候,是怎麼與她相處的?”唐文浩就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宋氏呼風喚雨的宋總居然在這種小酒吧與他討論哄女人的話題?
呃,太驚秫了。
“菲菲不用哄,我說什麼她都會聽。”宋立珩淡淡地說。
唐文浩差點沒跪下來膜拜這個不解風情的男人,看來當宋太太也不容易,分分鍾被宋立珩這種事不關己的態度氣死。
“投其所好,送花送小禮物給她。偶爾說些情話,哄她開心……就像我和永恩,每次她生氣了,我就上網找一些有趣的冷笑話念給她聽。女人嘛,隻要你願意花心思對她,很快就會忘記不開心的事。”唐文浩說得頭頭是道。
宋立珩露出嫌棄的表情,嘲弄說:“我才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
“那你還是喝酒吧,當我什麼也沒說過。”唐文浩幫宋立珩斟酒,無奈地笑了笑說:“像你這種男人,還是繼續當單身狗吧,免得禍害其她女人。”
唐文浩沒多久就回去了,他出來的時候蘇永恩還在睡覺,免得天亮了某人找不到老公會發飆。
酒吧是通宵營業的,宋立珩坐在角落裏,看著年輕的男女來了又走,最後隻剩下他孤身一人,獨自喝悶酒。
酒店打烊以後,他直接開車回到公司。其他員工還沒上班,他已經打開電腦開始新一天的工作。
期間宋立珩給李姨打了個電話,確認葉靜雯退燒了,心頭的大石才終於落下。
工作很忙,麻木了宋立珩的意誌。為了新機場第二輪投標的事,他主持了一場又一場的會議,審閱了無數的修改方案以及意見,到最後累得整個人都沒有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