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伯仲又替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茶水,又牛嚼牡丹一般地仰頭“咕咚”一聲便灌進了肚子裏。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臉色卻在這一瞬間變得更加凝重起來,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這才終於壓低聲音說道,“可是最近這段時間,我手底下有幾個場子很不安寧!這讓我感覺到很不尋常,總感覺有一場巨大的陰謀,正在針對著我們整個夏家展開,要將我們夏家徹底吞噬,打入一片黑暗的深淵之中!”
葉天沒有說話,臉色依然平靜,波瀾不驚的鎮定。
“所以我希望,葉先生能夠在保全芳菲的安全的同時,幫我打理一下手底下幾個重要的場子!”夏伯仲繼續說道,卻在這一瞬間抬起頭來,滿是期待地望著眼前這個年輕男人。
“夏老爺還真會說笑,我也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保鏢而已,又何德何能能夠替你打理場子?”葉天臉上頓時閃過一片無奈,雖然早已經猜到了這位老狐狸將自己叫上樓來的目的,可真正聽他從口中說出來,卻還是忍不住有些詫異與頭疼。
他當然知道夏伯仲的這個想法,帶來的後果是什麼。那邊是自己將會完全攪入這一場陰謀之中,卷入這一場糾紛與爭奪之中,站在風口浪尖之上,再也無力抽身。
無論如何,他都隻不過是想要平平淡淡地生活,並不想有人能夠打破這種寧靜,也並沒有多少工夫來看這種無聊的鬥爭。
“葉先生未免也太過謙虛了!如果說別人不知道你的實力,可我夏伯仲卻也不是瞎子,我這麼多年以來看過的人無數,自認還從來沒有看走眼過!”夏伯仲繼續說道,聲音中卻已經開始透著一絲哀求的意味了。
葉天臉色依然平靜,卻已經開始帶著絲絲冷漠與無動於衷的態度。
“說實話,我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三十年前我還不過是一個替人收保護費的小混混而已,殺人放火也好,背後放箭捅人刀子也罷,跌跌撞撞刀口舔血地走到今天,才有了這樣一番成就!”夏伯仲臉色更加沉重了,渾身上下都開始洋溢著一種疲憊,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一個無錢無權的年輕人,要在上海灘打下一片天地,自然如同老黃牛一般地勞苦耕作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更無疑於天方夜譚。所以我這些年來,缺德事也沒少做。上天懲罰我生不出兒子,就這麼一個女兒,我也知道這是報應!”
說到最後,聲音已經開始變得有些沙啞起來,臉色微微有些慘白。
“這麼多年過來,很多東西我也算是看得淡了!金錢也罷,權利也罷,如果有人想要,我也不會再爭一分一毫!”夏伯仲略微沉思一下,又點上一根煙,聲音沙啞地說道,“可是無論如何,芳菲卻是無辜的!我不希望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如果我手底下這一切都失去的話,卻隻能給芳菲更帶來一片黑暗與危機!我就這麼一個女兒,這麼多年以來我所做的一切,也都隻不過是為了芳菲而已!”
“你是一個很了不起的父親!”葉天摸了摸鼻子,卻終於有些避重就輕地說了一句。他當然也很清楚,如果真按照這個老狐狸所說的去做的話,意味著什麼。
不僅僅包括從此便會卷入這一場矛盾與爭奪的漩渦之中,卻也同時意味著,他便隻會一躍而起地崛起在整個東海市,擁有著其他人所難以想象的地位與權力還有金錢。
但是無論如何,他對於這些東西,還是並沒有多少興趣。
“我隻希望葉先生能夠再考慮考慮!就算不為了我,也為了芳菲啊!看在芳菲是我的女兒的份上,我希望葉先生能夠幫我!”夏伯仲又滿是期待地說道,“我隻希望葉先生能夠幫我搭理一下那些地下的產業,我也知道,要想度過這一次的危機,葉先生一定能夠做到的!”
“我不得不承認,你給出來的條件,足以讓任何一個頭腦清晰的男人瞬間瘋狂!但是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麼興趣!”葉天終於收起那一片寵辱不驚的淡定,露出一絲無奈地笑容來,摸了摸鼻子淡淡地說道,“不是我不動心,也不是我太鐵石心腸。東海市這潭水,實在太深也太複雜,這種權利、欲望的鬥爭,我見得太多,也做得太多了!已經累了,不想再攪合進來了!”
夏伯仲臉色變得更加暗淡了,充斥著一陣失望,隻是低著頭使勁地抽煙,於是一瞬間書房中更是煙霧繚繞。
“更何況,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手下這位這個名叫陳滿秋的男人,應該就是出身東北虎特種部隊,當年名動一時的‘鐵手’吧,有這樣一個高手替你搭理一切,又有什麼不放心的呢?”葉天臉上突然閃過一絲玩味的笑容來,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