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盡管心裏早已經震懾一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卻還是條件反射地抬起頭來,向那名剛才已經施展出致命一擊的駝背男人望去,卻隻看見駝背男人手中的匕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葉天的手中,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隻不過一隻手向前平伸著,卻還保持著剛才致命一擊的攻勢。
而他的臉上,卻同樣再也找不到絲毫的血色,如同一張蠟紙一般的可怕。而真正讓陳滿秋驚訝得無以複加的,卻是駝背男人的咽喉上,卻赫然一抹猩紅的刀口,咽喉已經被恰到好處地劃破,一股殷紅的鮮血正汩汩地向外流淌著,已經徹底將胸前的衣服都染紅。
而此時此刻,駝背男人那一雙死魚一般低沉的眼睛,卻更是一眨不眨地盯著麵前這突然出現的男人的身上,眼神之中,卻更是一片深入骨髓的驚駭與不信,似乎根本就無法去相信,就在剛才那電光火石之際,這個男人居然會那樣悄無聲息地劃破他的喉嚨一般,似乎更無法去相信,就在這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計的時間裏,他卻已經看見死神正在向自己招手。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著,場麵依然處於一片呆滯中,整個酒吧大廳安靜得出奇,每個人甚至都能那樣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駝背男人渾身上下的血液似乎已經流幹,嘴唇終於微微蠕動著,一雙死灰色已經毫無生機的眼睛,依然還直直地盯在那個穿著打扮異常寒酸落魄,剛才更是擺明了看戲架勢的男人身上,足足過了五秒鍾,這才終於含糊不清沙啞地吐出幾個字來,“你究竟是誰?”
葉天嘴角微微上揚,依然笑得很天真無邪,當下倒很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慢慢地踱著步子很是優雅地走到駝背男人的跟前,俯下身在他的耳邊小聲地說出兩個字來,當下又慢慢地走回了剛才的位置,臉上依然是一片很是輕佻玩味的笑容。
隻不過大手卻不經意地在空氣中一揮,手中那寒鐵鑄造而成的匕首,那柄被駝背男人視為生命的利刃,卻在他的手中瞬間變已經變為一塊廢鐵,當下便“叮”的一聲,被他丟在了地上。
“能夠……能夠死在你的手中,我……我已經了無遺憾……”而同樣就在這一瞬間,駝背男人卻終於再也支撐不住了,艱難地含糊不清地說出一句話來,身形卻直接一個踉蹌,“撲通”一聲便倒在了地上,閉上眼睛斷了氣。
駝背男人今天很悲劇,自己那視為勝券在握的致命一擊,卻終於還是慘敗得一塌糊塗。手中的匕首被對方奪去,就連性命卻也同樣在這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經徹底隕落在了這個男人的手中,注定隻會成為一堆可悲可歎的白骨。
而同樣就在這一瞬間,那四名本來配合默契佯攻,為駝背男人營造了一個最佳出招機會的殺手,一個個卻也都直直地望著眼前這個突然殺將出來的男人,望著地上駝背男人那已經開始漸漸冷去的屍體,一個個臉上也同樣早已經充滿了恐懼與不信,麵麵相覷著,麵若死灰卻更是已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無論如何,對於今天所發生的事情,整個過程也隻有他們才最為清楚了,至少就剛才那電光火石之際的突然進攻,作為他們的首領,駝背男人用盡所有力氣的致命一擊,無論速度抑或是瞬間爆發力,會是怎樣的一種驚世駭俗,也同樣隻有他們才最為清楚,進攻的一瞬間有他們作為佯攻,會是多麼的密不透風處處殺機。可是無論如何,就在他們壓根就已經認為萬無一失的進攻之下,這一切的一切卻終於還是徹底慘敗了。
他們甚至都沒有看清楚那個一直坐在不遠處的桌子旁,一邊悠閑品雞尾酒一邊看戲,看上寒酸落魄似乎一無是處的男人,是怎樣出手,甚至連怎麼進入他們四人的包圍圈,都沒有看清楚。一切的一切,都顯得那樣的突然,卻又似乎壓根就在那個男人精密的算計中一般,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時間裏,那個男人從不遠處的桌子旁,居然衝進了格殺圈內,不但輕而易舉地奪去了駝背男人手中的匕首,還順便劃破了他的咽喉,這一係列動作一氣嗬成。
那是怎樣的一種驚世駭俗的實力啊!於是一瞬間,四名殺手就更加震驚了,麵麵相覷卻更是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了,因為這個男人的突然出手,渾身上下都似乎已經徹底被籠罩在一片死亡的氣息之中一般。至少從他們的首領,從駝背男人臨斷氣那一瞬間,所說出的那句“能夠死在你手裏,我已經了無遺憾”,他們又何曾看不出這其中玄妙別有意味的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