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臨等人正在樓上聽取工程部的報告,突然聽到了樓下傳來悶響,緊接著是戚昀朵驚恐的大聲疾呼,連忙出去往下看。
尹清悅就倒在一樓的磚堆裏麵,身側遍地是血。
他頓時腦中一黑,什麼也顧不得了,飛奔下樓。
“清悅!尹清悅!你醒醒……你別嚇我……”
他抱起她的身子,隻覺得她身子極輕,單薄如紙。
眼前滿目皆是鮮紅,除了血之外,他什麼都看不見了。
尹清悅靜靜躺在他的懷裏,沒有一點聲息。
他想要按住她的傷口阻止鮮血再流,卻一點都無濟於事。
“救護車呢?救護車怎麼還不來?”他頭一回感覺到,原來自己是這麼無助。
無論如何都沒法給她止血,無論如何都叫不醒她……
一切都一如兩年之前,他眼睜睜地看著她沒入漆黑的海水當中,無論他下潛到多深的地方,都無法抓住她隨水而逝的生命。
“你不要嚇我,我不許你死,聽見了嗎?”
她依舊沉沉睡著,表情平靜毫無血色,仿佛隻是睡著了一般。
他已經摸不到她的心跳,更聽不見她的呼吸。
“你在幹什麼?醒過來啊!”他大力按壓著她的胸口,給她做著心肺複蘇。
雙唇貼上她冰涼的嘴唇,大口給她進行著人工呼吸,從她的口中冒出許多血沫來,他徹底慌了神,隻好繼續按壓她的胸腹。
如此反複了不知道多少次,救護車終於到了。
醫護人員從顧澤臨的手中將她搶了過去,抬上擔架,繼續做著心肺複蘇。
他跟著跳上車,一路往醫院疾馳而去。
幸好,由於顧澤臨的心肺複蘇做得及時,她在到達醫院之前,就已經恢複了心跳,可她的身下流出了更多的血,染紅了整片擔架床。
他緊緊拉著她的手,直到搶救室門口的護士將他隔離在外。
從搶救室裏進進出出了無數的醫生,他頹然地站在門口,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那扇門。
“尹清悅,你不能……不能像兩年前的她那樣離開我。”
終於,有個護士從裏麵走了出來,看見他直接問道:“你是患者的丈夫嗎?”
“我……不是。”他囁嚅了一聲。
“那她的丈夫在哪裏?其他家屬也行,得有人在手術意向書上簽字。”
“她家人都不在國內,我是……是她的老板,可以簽字嗎?”
顧澤臨突然有些懊喪,這樣危急的時刻,他卻連給她簽字的資格都沒有。
護士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隻是老板而已,怎麼會露出這樣焦急憂心的表情?而且他的身上還滿身就血,一看就是剛才在對患者進行急救的時候染上的。
“你真的隻是她老板?”
“你到底讓不讓我簽?”顧澤臨焦急起來,語氣添了幾分冷冽。
“行吧,你先簽了再說。患者的情況危急,必須馬上進行手術。”
顧澤臨不敢耽擱,趕緊簽了字,待還想要問問尹清悅的具體情況,小護士卻拿著意向書直接又進了搶救室,這一進,就又是一個多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