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皇子誕生不足十日,皇宮中再掀波瀾——宜夫人懸梁自盡,皇後商靖萱在自己的寢宮中莫明死去,宮內宮外一時議論紛紛,卻都被羽千涔給壓了下來。
廣乾殿寢殿之中,蘇輕妍仍然一臉平靜,仍然沉浸在再為人母的幸福之中,對宮外的一切不聞不問。
轉眼小皇子百日將近,羽千涔下令禮部大肆操辦,而蘇輕妍的身體也漸漸複蘇,已經可以帶著小皇子出宮走動,宮人們看到她,便遠遠地跪下行禮,無人敢有半點不敬之言辭。
這一日,蘇輕妍坐在院中,手拿一碗甜羹,一小口一小口地喂著小皇子,無意間抬頭,卻見羽嘉昭站在不遠處的樹下,正呆呆地看著她,努力地咽著口水。
蘇輕妍眉頭一皺,隨即放下手中的碗,邁步朝他走過去,不等她靠近,羽嘉昭卻不斷地往後退,眼中滿是恐懼。
“你在害怕?”
羽嘉昭狼狽地跌坐在地上,不停地揮舞著雙手:“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輕輕歎息一聲,蘇輕妍踏前一步,握住他的手:“是不是有什麼人和你說了什麼?”
羽嘉昭搖頭,隻是不斷地重複道:“不要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見他整個人像是有些瘋瘋癲癲,蘇輕妍不得已,隻得喚來碧桐:“你去查一查,到底怎麼回事,我看似乎有些神智不清。”
碧桐應了一聲是,隨即離去,蘇輕妍又叫來夏晴,讓她照看羽嘉昭,好在夏晴比較有耐心,一番撫慰下來,羽嘉昭的情緒終於漸漸平靜,偎在夏晴懷中酣然睡去。
碧桐回來時,小皇子已然睡熟,蘇輕妍正坐在搖籃邊看書,碧桐便近前稟奏道:“都是疏月宮的那起子下人,因著商皇後病逝,皇上又不理不睬,下頭的人便愈發輕賤起來,還有幾個宮侍刻意地為難他,太子年齡小,又哪裏受過這樣的苦楚,一時捱不過,所以才這般失魂落魄。”
蘇輕妍聽罷大為不悅:“宮裏這些人也忒大膽了,他不管怎麼說,現在還是太子,是皇上的兒子,他們也敢犯上不敬?”
“可不呢。”碧桐臉上也浮起幾絲冷笑,“娘娘請放心,奴婢已經發話,將幾個慣會生事的抓了起來,送去浣玉池了。”
“浣玉池?”蘇輕妍眉梢微挑,“你如今倒也愈發地有決斷了,這樣處置很好。”
“娘娘過譽了,這還是他們運氣好,要是遇到靈護衛,直接便送去上彘所了,誰還敢如此猖狂?”
“宮中這股歪風邪氣,本宮一早就想整頓,可惜那個時候人微言輕,也未必有人將本宮的話當成一回事,如今嘛,等本宮身子好了,是得把這規矩都興起來,省得奴大欺主!”
聽得她的話,邊上侍立的宮侍們全都跪了下來,齊聲道:“奴才/奴婢們不敢!”
蘇輕妍轉頭看了他們一眼:“又不是說你們,一個個兒的,急著出來認得哪門子罪?若真有罪,本宮自會饒不了你們,若是無罪的,本宮也不會隨意冤枉人!”
宮侍們卻隻是埋著頭,一言不發。
“都下去吧,還愣在這做什麼?”碧桐低喝一句,宮侍們這才忙忙地退了出去。
碧桐這才湊到蘇輕妍耳邊,壓低聲音道:“娘娘,有件事,奴婢覺得很是蹊蹺。”
“什麼意思?”蘇輕妍抬頭,略有些不解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