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而至。
鳳華容在哭聲中醒來。
全身都好痛！特別是雙腿，一動就鑽心噬肉的痛！
她睜眼，瞧見小全子跪在地上嚶嚶的抹眼淚。疼著嗓音喊：“小全子……”
“郡主！郡主您醒了！”小全子手忙腳亂起來，倒騰著去斟水。“郡主，您快喝口水。”
鳳華容喉嚨又幹又痛。潤了水後才稍微舒服點。
不等她問，小全子倒豆子似的哽咽出聲：“郡主，您在王爺書房外暈倒了。王爺讓人送您回來的。沈大夫也來過了，他說您左臂骨錯了。膝蓋也全是瘀血，得好生休養兩個月才行！”
小全子是鳳華容從皇宮裏帶出來的。知道自家主子向來是被人捧在手心裏的，幾時受過這樣的冤枉氣，不由得道：“郡主。您就寫封信讓奴才帶給太皇太後吧，讓她老人家來帶您走。您不能再呆在這裏了！”
自從鳳華容嫁入王妃，受了多少委屈，他全都看在眼裏。
鎮北王根本不值得鳳華容托付終身。
“小全子，別說了。”鳳華容眸底閃過哀色。她又何嚐不知道，隻是她現在還有何臉麵再去見最疼愛的外祖母？！
“郡主……”
“小全子！”鳳華容虛弱出聲。而後掙紮著坐起來，額頭冒著冷汗問：“木香呢？她在哪？她怎麼樣了？”
提及木香。小全子身子一僵。
半晌才滾著淚，嘶聲道：“木香……木香姐姐不太好……”
鳳華容嚇得唇色更白了，扯開被褥，掙紮著下床*，“快扶我去看看！”
“郡主，您的身體……”
“快扶我過去！”鳳華容急得大喝，小全子隻好扶鳳華容去看木香。
鳳華容跪了三天三夜，膝蓋紅腫淤青，每走一步，都仿佛像是踩在刀尖上，疼得她無法呼吸。
房間裏，簡單床褥上躺著奄奄一息的木香。
木香臉色像是貼了箔紙，臉頰*，眼窩深陷，身上套著的襦裙斑駁的全是血，摸上手滾燙得像是潑了岩漿。
“小全子，去喊大夫！去喊大夫！”鳳華容瞬間，泣不成聲。
“不……郡主……”木香耷拉著眼皮，虛弱出聲阻止，“沒用了……郡主……沒用的……”
“木香，聽話！我去找沈謙，他醫術很厲害的……”
木香比鳳華容年長很多，按照宮例早該放出嫁人的，就是因為她非要嫁蕭易北，木香不放心才硬是跟著過來的。
不想，卻害了她。
木香搖頭，“郡主，奴婢隻想跟你說說話。”
“好……你說，你說……”
“郡主，往後奴婢不能再伺候你了，你要好好的……保重！”
鳳華容眼淚一串串滾落，她握著木香的手，“木香，別再說了！我不會讓你死的！”
“不……郡主……能見你最後一麵，奴婢……很高興……”木香聲音越發虛弱，唇角也不知道何時溢出點點鮮血。
鳳華容抓著衣袖，邊哭邊幫她擦，“木香……木香……”
木香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呼吸斷斷續續，聲音也如幽靈般縹緲，“郡主……你現在快活嗎？”
話落，木香便沒了聲息。
“木香！”鳳華容嘶吼一聲，怒急攻心，喉間哇一聲吐出一口血，直挺挺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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