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苦笑一聲，胸口傳來一陣鈍痛。
她愛了九百年的男人，日日都在思念別的女人……
想起寧懿在千年之前大戰魔族，身受重傷還未痊愈，不能在那種極寒之地久留。
白素歎了口氣，將流星鞭纏腰，禦風而行，朝憶雪殿趕去。
雲霧繚繞，層巒疊嶂。
憶雪殿門前花草搖擺，鳥兒歡鳴。
相比她一直居住的淩霄閣，要熱鬧溫馨得多。
白素朝宮殿裏走去，遠遠看到了腰懸長劍、身穿白衣的寧懿，正對著被藍光仙術籠罩的冰棺發呆，眸光中滿是悲慟。
九百年了，他看雪鳶的眼神從未變過。
看自己的眼神，卻是愈發厭惡和憎恨……
“阿懿。”白素嗓音微顫，朝前走了幾步。
寧懿晃了晃神，轉眸看向她的眸子暗沉了幾分：“出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這個女人的存在，會驚擾雪鳶的美夢。
白素心口的窟窿又開始隱隱作疼，她卑微的聲音中夾雜著絲絲哽咽。
“這裏太冷，對你身體不利，跟我回去吧。”
千年玄冰的寒氣充斥了整個宮殿，若不是被仙術籠罩，隻怕方圓十裏都會凝結成冰。
白素進來沒多久已經覺得手腳冰涼，更何況寧懿已經在這裏呆了一夜。
“冷？你覺得冷嗎？”
寧懿冷冷掃了她一眼，步步逼近。
他走到白素跟前，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透著絲絲暖意，但說出的話，卻讓她徹身寒涼。
“雪鳶在這冰棺中躺了九百年，你覺得她冷不冷？”
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從他嘴中親口道出，白素的心口猛地一陣抽搐，密密麻麻的絞痛瞬間襲來。
她艱難吸了口氣，淚眼朦朧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九百年的相伴，你對我當真沒有一絲絲喜歡嗎？”
白素的聲音，是那麼卑微，透著萬千懇求。
她想，哪怕這個男人騙騙自己也好，她也不妄這近千年來的付出……
白素的臉上淚痕交錯，那清瘦又倔強的樣子讓寧懿有些精神恍惚。
他心頭莫名升起一絲憐惜之情。
但轉瞬，他便立即撕裂那怪異的情緒。
可笑，自己心愛的雪鳶就是被眼前這歹毒之人害死，他不能被她此刻柔弱的外表欺騙！
想到這裏，寧懿心中的憤怒之火燃得愈發猛烈。
他凝聚仙氣於掌心，對著白素重重一揮——
沒有任何防備的白素，就這麼被他甩出了憶雪殿！
她趔趄倒地，碎裂的石塊和荊棘紮得她血痕累累。
“滾出去，別髒了這裏。”屋內，傳來寧懿用內力發出的警告。
白素狼狽癱坐在地上，瞬間淚如雨柱。
此刻，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頭，都散發著劇烈的疼痛。
這種痛，比她當初在罪柱上替寧懿接受九天雷罰要更錐心刺股。
白素再也忍不住，喉中湧上一股腥甜。
“嘔——”
刺眼的烏血湧了出來，染紅了她的素袍衣裳。
白素抬手緊緊壓住心髒位置，想緩解那裏的疼痛。
凝聚上萬年修為的三滴心頭血，她為了救寧懿已經失去了兩滴。
這九百年來她沒有好生休養，最後一滴心頭血不足以護自身仙體。
再不閉關修煉，她真的時日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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