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開車,掛了吧!”驟然出聲打斷他的話,暗啞的嗓音連她自己都微微驚住,清了清嗓子,她又振作道,“我跟季易城不是做戲,他對我很好,對盧卡斯也視如己出,我是真心實意被他打動,想跟他好好在一起的。”
“是麼……”男人呢喃了句,沒有等到回答,那邊已經掛斷。
手指凍僵,握著手機垂下來,屏幕上都結了冰霜。
對盧卡斯視如己出——這句話無疑比寒風還厲,直插心髒。
他宋瑾年的兒子,喊他叔叔,卻跟另一個男人朝夕相處如父子,他是有多窩囊,才會允許自己的種去認別人當爸爸?
眼眸微眯,他看著茫茫江麵,眸中泄出一絲狠意——或許,該跟她攤牌了!
輾轉到了醫院,蕭逸遠看到他,皺眉:“怎麼來這麼晚?我一會兒有事,報告給你放這兒了!是你宋家的種無疑!”
“嗯。”宋瑾年走過去,拿起放在辦公桌上的檔案袋。
蕭逸遠穿好了白大褂,準備離開辦公室時察覺到什麼,轉眸看了他一眼,“怎麼了這是?臉都凍紫了。”
“沒什麼……”宋瑾年一邊拆開檔案袋,一邊淡淡回道,“早上出了車禍,步行了幾裏路。”
“又出車禍?”蕭逸遠吃了一驚,重新走回來,“車損嚴不嚴重?你有沒有受傷?你這幾個月是不是犯太歲了?出車禍也太頻繁了!”
“沒事。”沒有多提車禍的事,他盯著打開的鑒定書,麵色沉肅地看下來。
蕭逸遠看著他的臉色,語氣憤憤又羨慕,“是你的種無疑啦!這麼好運,把人家傷得體無完膚,居然還給你生了個大胖小子!你怎麼打算的?何時帶著孩子回來認祖歸宗?”
宋瑾年當然知道盧卡斯是他的種,不過看到白紙黑字的證明,心裏還是熱乎了一陣,好像周身的寒氣都被融化溫暖了。
“早晚的事。”他淡淡的語氣帶著篤定,又把報告放進去。
“早晚的事?”蕭逸遠忍不住拆台,冷嗤了句,“嗬,人家既然沒跟你說,還千方百計地藏著,肯定就是不想讓你知道——我看你這路漫漫,遙遙無期。”
“婚都沒離,怕什麼。”宋瑾年掀了掀唇,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蕭逸遠一點頭,“是哦!我忘了這個,要論手段狡猾奸詐,誰能比過你宋瑾年?不過,我想,那丫頭若知道自己還頂著宋太太的頭銜,應該不是興奮,而是憤怒吧?”
剛露出點得意之色的宋總裁,被好友這刀一插,頓時臉色又僵了住。
“對不住,我又瞎說大實話了!”
宋瑾年冷冷剜他一眼,“知道還不滾?”
“我滾?”蕭院長抬了抬眉,“這是誰地盤?要滾也是你滾!”
宋瑾年突然沒了跟他硬懟的心思,腦海裏想到早上在橋上打的那通電話。
他對我很好,對盧卡斯也視如己出……
蕭逸遠見他突然不說話了,沉凝著臉色一副受傷的模樣,不解地湊過來看向他:“怎麼了這是?罵你一句還生氣了?”
“沒事。”
見他憂心忡忡,蕭逸遠也明白過來,頓時一聲歎息,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意味深長地道:“你好自為之吧!我還有事,先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