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媽媽都是初戀,大學同學,第一次戀愛,根本都沒有什麼心機,有了厲傳英以後,雖然對她管得嚴厲,但是生活上,她還是父母的掌中寶。
所以,在厲傳英的觀念裏,男人都是和父親那樣的,她從來沒想過耍心機,她也以為男人都不會騙她。
所以,在這方麵,厲傳英是有些幼稚的。
幼稚地相信聞殿青不會變心,可還是變了心——
幼稚地以為——
她正躺在自己的床上休息,手裏拿著一個很大的玩偶。
因為生病,瘦了,所以眼睛很大,曾經厲副所長的氣場,現在在厲傳英這裏,都沒有了。
隻剩下小女孩厲傳英。
此刻,她半躺在床上,點著布偶的眼睛說,“其實唐潛對我還是挺好的,你說是不是?磕磕絆絆的才能過一輩子,童話裏的故事都不長久!我挺喜歡他的,他沉穩,細致——成熟——”
門上響起了敲門聲。
厲傳英沒注意。
片刻之後,有人推開了她房間的門。
竟然是明源。
其實沒幾天,明源已經感覺許久不見厲傳英了。
厲傳英還在撫摸著玩偶的頭,說了一句,“你來了?”
“對,聽說你病了,看看你。”
“你手裏拿的什麼?”厲傳英問到,“南非西柚?”
“你眼力不錯麼,喜歡?”
“嗯,挺喜歡。”厲傳英把玩偶抱起來,抱在了懷裏,“我讓我媽剝給我吃。我渾身沒勁兒。”
明源就笑,“今兒我可算知道有媽的孩子什麼樣了。”
“你沒媽嗎?”厲傳英反問。
明源的手定了一下,沒回答。
厲傳英覺得她好像勾起了明源的什麼心事。
因為他一直在低頭剝西柚。
明源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看到了厲傳英的頭上,戴著他送她的那個發卡。
“戴上了?”明源問,“很漂亮,光彩璀璨,像小公主!”
一直戴著,厲傳英都忘了自己頭上還有這個東西了,她摘了下來,還給了明源,“謝謝你,雖然幾十萬的東西,你不看在眼裏,但是對我來說,還是很貴。我隻是在家裏戴了一會兒,拿回去應該沒有損失的,還有,你送我的衣服,我已經洗好了,沒熨燙,怕燙壞了——你都拿回去吧。”
厲傳英說。
明源一直低頭剝西柚,“你不要的東西,就扔了吧!扔到垃圾桶,或者送人,你隨便!”
“東西很貴!”
“你也說了,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明源又遞給厲傳英一片西柚。
他坐在厲傳英床旁邊的椅子上。
良久的沉默,誰也沒說話,厲傳英覺得自己的心一直在抽搐。
“你體驗過孤獨嗎?”明源問厲傳英。
“有時候會有,常常很寂寞。”
“你那不叫孤獨,最多叫一個人的孤單。孤獨就是你一個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四處無人,心裏憋屈得要命!你從小幸福,大概體會不到這種感覺。”明源說。
“我認為你說的這不是你!”
“這恰恰是曾經的我!在家庭裏周旋,沒有依靠,熬出頭來了,對著喜歡的女孩子表白,被她拒絕得毫不留情!這種感覺,我稱為孤獨。”
“喜歡的女孩子”這幾個字,讓厲傳英措手不及。
雖然以前明源的行為,也都指向“喜歡”兩個字,可厲傳英認為,他就是年輕人,鬧鬧,過了這陣就好了,畢竟他們剛開始發生的並不光明磊落,是一夜情,後來當炮友也是明源親口說的。
厲傳英當真的。
對明源,她挺迷惑。
最關鍵,明源的身上,厲傳英找不到自己喜歡的地方。
除了荷爾蒙。
可愛情不應該是建立在荷爾蒙上的,應該建立在兩個人共同的愛好,共同的心性上——
厲傳英攥了攥掌心,“我有男朋友了!”
“我認識你在先!”
“那之前我認識好幾萬人呢,是不是我也要優先考慮他們?”厲傳英反駁。
“我和你做過!”
厲傳英語塞又臉紅,“在美國,在全世界,做過什麼都不能代表,隻是一時饑渴!”
明源一聽這話,上了厲傳英的床,緊緊地吻住了厲傳英的唇。
厲傳英覺得很痛,他好像在咬她。
厲傳英不敢出聲,怕爸媽在外麵聽見。
本來剛剛大病初愈,身體就挺虛弱的,明源咬她的唇時候,一股抽心的痛楚。
厲傳英緊緊地閉眼,口也發不出來聲,臉疼得扭曲著。
他是有多恨她,要這麼折磨她?
他的手把厲傳英的手反扣在床單上,厲傳英動彈不了。
許久許久以後,厲傳英感覺到自己要窒息了,明源才從她的身上起來。
厲傳英的唇上,全都是血,是她自己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