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朗的腿上傷疤有,但都是過去的陳年舊傷,比如那時候被玉小小開過刀的腳踝處,兩條傷疤如同爬在腳踝上的大蜈蚣。
“傷都好了,”顧星朗被大哥按著肩膀,二哥抓著腳,動彈不了,幹脆也就不動彈了,低聲說道:“我真沒事兒。”
顧二少將自家小弟的小腿骨摸了摸,默不作聲地替顧三少把腿褲放好,塞進牛皮做的靴子裏。
顧大少說:“一路上還受過什麼傷?”
這種事顧三少怎麼可能說出來,讓自己的兩個哥哥難過,忙就搖頭道:“沒有了。”
顧大少和顧二少知道這弟弟沒說實話,但兩個人也沒再問,這弟弟活著回來了,那他們再求別的,就是貪心不足了。
“父親現在由國師照顧,”顧大少跟顧星朗說:“他現在知道看書了,國師說也許等我們回去後,父親能認出你和星言了。”
顧星朗歡喜起來。
“餓不餓?”顧二少站起身說:“我們也去吃點什麼。”
“公主的師父”
“別提了,”不等顧星朗把話問完,顧二少就擺手道:“見著麵聖上就暈了兩回。”
“啥?”夥房裏,玉小小衝教官瞪眼道:“我爹見你麵就暈了兩回?”
教官看著腳下紅通通的牛肉,“嗯”了一聲。
“我爹不能受驚嚇的啊,”玉小小操心道:“你怎麼著我爹了?”
“我爹,”教官切了一聲,說:“叫得還挺親。”
“我不叫他爹,我叫他什麼?”玉小小把教官往鍋裏伸的手打開了。
“隨便,”教官扭頭找筷子,說:“你愛叫啥叫啥。”
玉小小把腦袋伸到了教官的麵前,“我去,你這是在吃醋嗎?我要叫你爹,你不嫌自己老了?”
教官把眼跟前的麵癱臉一推,說:“你叫我爹?我十五歲生的你?”
“十五歲算毛?”玉小小用一副你見識太少的口吻跟教官道:“這裏十二歲生娃的都有,你十五歲,那都成人了。”
教官擰著眉毛說:“真的?”
“真,比珍珠還真,”玉小小盯著牛肉鍋看,這牛肉看著還得再燉一會兒。
教官摸下巴,“十二歲啊,那我以後找女人的年齡段不是又擴大了?”
玉小小呼地抬頭。
教官臉上的神情有些夢幻,這個世界挺好,真的挺好。
“找妹子什麼的,你能等弄死莫問以後再操心嗎?”玉小小問。
教官說:“這個不用你說,我得為我穿的這人報仇啊。”
“對,”玉小小這會兒巴不得自家死狗仇視莫問,往火裏潑油一般地道:“人蠱在江湖消失很久了哦,莫問太木有人性了,把你關了上百年啊!”
“人蠱的事我會搞明白的,”教官往火堆裏加了把柴火,“哪能就一點線索也沒有呢?
玉小小點點頭,拿筷子沾點牛肉鹵子放嘴裏了。
“想我了嗎?”教官問玉小小。
玉小小扭頭看教官。
“你個傻子,”教官拍玉小小的腦袋:“那時候就真的跑不了了?”
玉小小被教官說的,眼前仿佛又能看見漫山遍野的喪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