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些話林驍然已經說過很多遍,他不嫌煩,南向晚也聽煩了,“知道了,知道了。”
林驍然就像聽不懂一樣,依舊滔滔不絕地囑咐著,“還有還有,跑的時候要保持自己的節奏,別人是快是慢都不要被影響。”
“知道了,知道了。”南向晚不耐煩地說,“我們先去上個廁所。”說完,拉起薑達令就走,其實她並不想上廁所,隻是不想聽林驍然嘮叨。
看著南向晚的背影,林驍然總覺得還有什麼事情沒有提醒到,突然間,他大叫一聲,“等一下。”
“又怎麼了?”南向晚不悅地回頭。
林驍然走上來,說:“有個東西要給你,有了這個,你一定能跑第一。”他一邊說著,一邊抓了什麼東西放在南向晚頭上。
“啊”南向晚以為是什麼髒東西,急急忙忙去掃頭頂,結果什麼都沒有摸到。
“什麼東西?”
林驍然笑了一下,說:“我的冠軍光環呀!”
“”南向晚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沉默半天憋出兩個字,“幼稚!”她狠狠地白了林驍然一眼,拉著薑達令離開了。
一路上,薑達令都在抱怨胸前的號碼牌,“為什麼要戴這個,好醜啊,人家不想戴了啦,喂,你怎麼不理人家了啦。”
南向晚這才回過神,紅著臉說,“沒什麼。”她還記得林驍然把“光環”放在她頭頂時的表情,黑曜石般的眼睛帶著笑,真是真是要多傻有多傻。
薑達令去洗手間了,南向晚在外麵等她,還有幾個女生在等自己的同伴,大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一個女生用羨慕的口吻對另一個女生說:“昨天你們班那個小個子真厲害,要不是摔倒了,肯定能得第一,結果被紀律班撿漏了,真是可惜。”
那人笑了一下,說:“什麼呀,那是我們班的戰術,別看他跑得快,其實他的耐力特別差,根本不適合長跑。我們班男生少,實在抽不出人比賽,隻能拉他湊數。他本來也沒想跑下來,剛一開始就全力跑,完全是為了讓後麵的人心慌害怕情不自禁也拚了全力。等他跑不動了,就來一個假摔順利退賽,其他人就算能堅持,速度也不行了,剛好給我們班的另一個人創造了機會。”她說到這裏歎息一聲,惋惜地說:“沒想到,紀律班的那個人簡直不是人,這種情況都能跑下來。”
“是不是那個李什麼”那人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那個名字。
另一人順勢提醒道:“不姓李,姓林,是林驍然,我隻知道他籃球打得不錯,沒想到長跑也這麼厲害。”
“對,就是他。”
如果說剛聽到什麼速度快、什麼摔倒的時候,南向晚還抱著僥幸心理,以為是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即使有些相似,也一定是巧合罷了。然而等到對方將“林驍然”的名字說出來時,南向晚仿佛一隻暴露的靶子,被天下最優秀的射手正中靶心,避無可避。
她總說如果不是那個小個子摔倒了,林驍然也不會得到第一,原來真實情況竟然是這個樣子。
林驍然知道嗎?
他應該是知道的,難怪他會特意叮囑她要保持自己的節奏,不要被別人影響。他自己吃了虧,所以千叮嚀萬囑咐要她小心,可她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根本沒把他的苦心放在心上。
“喂,你去哪兒!”剛從洗手間出來的薑達令眼睜睜看著南向晚不等自己轉身跑了,禁不住一頭霧水。
南向晚根本沒聽到薑達令的喊聲,她的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她一定要馬上見到林驍然,馬上。 南向晚一口氣跑回紀律班,她左看右看沒有找到林驍然,著著急急地問張超、李帥,“林驍然呢?他去哪兒了?”
“在那邊”李帥用手一指,張超則大叫一聲,“林驍然,南向晚找你。”
原來林驍然去火箭班找陳詩韻了,他坐在陳詩韻旁邊,側身撐在腿上背對自己,不仔細看根本注意不到。她不顧一切火急火燎地跑回來,卻偏偏撞見這一幕,南向晚的心裏澀澀的,好像吞了一個沒熟的果子。
南向晚不由得扁扁嘴,昨天她和林驍然說陳詩韻被撞倒後,林驍然就去找陳詩韻說了好一會兒話,現在自己離開還沒十分鍾,兩個人又黏在一起,也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麼多話要說。
林驍然聽到聲音,快步跑過來,“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
“那個”她一路跑來,想說的話有很多,可是真正見到林驍然,又一個字也說不出。她眼珠轉了半圈,抱怨似的開口,“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想起一件事,想問問你知道不知道,後來一想,憑你的智商肯定不知道,還是不要問了。”
她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堆,林驍然雖然沒聽懂,但南向晚一貫如此,他也沒有懷疑,倒是另一件事引起了他的注意。南向晚臉色泛紅,呼吸有些粗,顯然是剛剛跑過,他微微蹙眉,有些不悅地說道:“你明知道要比賽了還亂跑,你現在應該保持體力。”
正在這時,薑達令回來了,她雖然著急,也是慢慢走回來的,不到萬不得已,她絕不會跑一步,就算跑也是用屬於淑女的小碎步跑,腳幾乎不離地,劉海頭發也一絲不亂。
“你怎麼回事了啦,一轉眼人就不見了,喊你你也不答應。對了,我在洗手間裏聽到一件事。”她一邊說一邊神神秘秘地看了林驍然一眼,“你們知道嗎?原來昨天那個小個子是故意摔倒的,他是他們班派出來的煙霧彈。”
薑達令把聽來的事情說了一遍,先把那個小個子罵了一百遍,又向林驍然表達敬仰之情,“你真厲害,不管別人怎麼搗亂,你還是能拿第一,這就是實力。”
被薑達令這樣一頓誇,林驍然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眼睛卻往南向晚那邊瞟,“還好吧,不過別人肯定不會像你這麼想,別人隻會說我運氣好,如果不是跑在第一的人摔倒了,怎麼能輪到我拿冠軍。”
薑達令也看向南向晚,疑惑地問:“你怎麼這麼淡定,我剛聽到的時候都震驚死了,怎麼會有人這麼壞,心眼這麼多,哦”薑達令突然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是不是你也聽到了?”
“嗬”一旁的林驍然忽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
南向晚的臉更紅了,她急忙拉上薑達令,想要岔開話題,“好了好了,快要比賽了,我們走吧。”
“等一下。”林驍然突然叫住她們。
南向晚絕望地閉上眼睛,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是是是,她都聽到了,是她錯怪了他,她也知道錯了,所以才會急急忙忙跑回來,想要問他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