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
又，何止是他呢？
她也緊張到手腳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這個反應，這個決定，好像就是一秒鍾之內下的。
完全沒有任何的預兆，更加來不及多想。
抿了抿唇，肖溪低低的女聲從他身後響起。
“抱歉，就這樣待一下，一分鍾。”
“……”
“對不起，蘇鷺天。我……對不起。”
蘇鷺天聽懂了肖溪的話。
雖然她好像什麼都沒說，但是他懂了。
這不是一場暗戀，這又是一場暗戀。
隻不過，是雙向暗戀。
參加暗戀的是兩個人。
他們都對彼此有感覺，卻又知道，這種感覺是不對的，或者說，不行的。
肖溪沒信心，蘇鷺天又何嚐對自己有信心呢？
也是為了彼此好，所以他們不曾捅破這張窗戶紙。
一分鍾後，肖溪放開手。
“別回頭！就這樣！我有話說！”
蘇鷺天沒回頭，沒動，靜靜等著她的話。
“蘇鷺天，我是個膽小的人。對不起。你放心，以後不會再這樣了，真的。你女朋友，我感覺你女朋友她很好，很喜歡你，你也說了，你的孩子很喜歡她。這樣很好。”
“肖溪。”蘇鷺天沙啞聲音叫她。
“別叫我！”肖溪喊，“拜托你，不要叫我。我怕我自己不顧一切。”
她更加害怕的，是不顧一切的自己。
她對那樣的自己沒有信心，她不想不顧一切之後還是要放棄，連累傷害蘇鷺天。
他那麼好，她那麼喜歡他，怎麼忍心傷害他？
還不如止步於此。
他們都知道，這是對彼此最好的決定。
“蘇鷺天，你走吧，別回頭。以後，我不會再聯係你的，你放心。”
肖溪話落，看著他高大如山的背影。
她說謊了。
說了最大的一個謊。
她違背了自己的內心。
她心裏其實非常非常非常希望，蘇鷺天回頭，拉著她的手，抱著她說，不怕，我們一起麵對。
也許，肖溪想，也許自己真的就不顧一切了。
是那種絕對不回頭，絕對不死心，絕對咬牙堅持到底的不顧一切。
隻可惜——
他是理智的。
她眼睜睜的看著他邁步，一步一步，就這樣走掉了。
閉上眼睛，肖溪感覺很想哭，可她又掉不下來眼淚。
大概，眼淚都流進去肚子裏麵了吧。
不知道過去多久，她忽然整個人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那個懷抱的主人，為什麼氣味那麼陌生？
她怎麼很懷念剛才古龍水的清冽？
“溪溪，對不起。”
楊晨沙啞晦澀的聲音響起在耳畔。
是他啊。
不是他。
肖溪睜開眼睛，從楊晨懷裏轉過身。
楊晨握住她的肩膀，蹙眉道：“對不起，溪溪，我媽媽她，她不是故意的。要是她說了什麼，我替她跟你道歉，你別放在心上，可以嗎？”
楊晨說完，小心翼翼的看著肖溪，等著她的回答。
肖溪疲憊的笑了下，說道：“楊晨，不是故意還是不故意的話，是你媽媽根本不喜歡我，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