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追出了商場,顏蘇木微微粗喘著氣,迷茫的看著周圍。
理所當然的,沒有追到任何人。
良久,他扶住自己的額頭,自嘲的笑起來。
是啊。
沒有追到誰,這難道不是理所當然嗎?
難不成,他以為可以追到誰?
難不成,他以為她回來了?
人家在國外,有恩愛的丈夫,生活幸福,怎麼可能呢?
還記得,還記得當時他被大雨衝刷的狼狽,褲腿都是泥濘。
那是他,顏蘇木,人生中為數不多的,狼狽至極。
麵前,是她和給她打著傘的,她的丈夫。
這可笑的,鮮明的對比。
她轉頭跟他丈夫說了幾句,她丈夫吻了吻她的頭發,遞給她一把傘,轉身離開。
然後,她打著傘,一步一步走向他。
站定在他麵前,她叫他,還是小時候的名字。
真可恨!
不是嗎?
“團子。”
顏蘇木緊緊的皺眉,閉了閉眼,卑微又咬牙的說道:“不要這樣叫我!”
她歎息一聲,肉眼可見的無奈。
他就讓她這麼無奈嗎?
他千山萬水而來,帶給她,或者說,即將留給她的,隻剩下了無奈嗎?
“蘇木。”她開口,看著他,眼神清澈,“回去吧。”
三個字,她打發了他,打發了這麼多年的暗戀,明戀,癡戀。
他顏蘇木這輩子可能都不會這麼愛上另外一個女人。
隻要他想,他有一百種方法把她留在身邊。
可是人留住了又能怎樣?
心不在,何必呢?
她愛她的丈夫。
雖然,顏蘇木著實不知道那個男人有什麼值得愛的地方。
自己又是哪裏比不上他。
這真的是個可笑無語的問題。
有一天,高傲如顏蘇木,也會淪落到如此的境地。
用手抹了一把臉,他盯著她,死死的盯著她,“伊米,你再說一次。你要我怎樣。我要你再說一次。伊米,想好了你再說。”
“蘇木,回去吧。”
“米米。”他叫她。
伊米感覺心裏很疼,真的很疼。
可是……
她捏緊了傘柄,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再冷冽一些,“我不會和你在一起,永遠不會。蘇木,我不愛你,從來不愛。”
“不,你愛……”
他伸出去,朝著她伸出去的手,還沒有等碰到她,就被她打掉了。
甚至,伴隨著她眼神的厭惡。
顏蘇木一下子就清醒了。
“顏蘇木?”
耳邊,是誰的呼喚。
緊接著,顏蘇木感覺手臂被握住。
下意識,他掙脫開,與此同時,轉頭看去。
殷小米的手僵硬在半空中,傻傻的,受傷的,怯生生的,看著他。
呼出一口氣,顏蘇木咽了口唾沫,聲音沙啞,“是你啊。”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什麼叫,是你啊。
不是她,還能是誰?
或者說,他心裏期盼的是誰?
是另外一個人嗎?
殷小米壓抑著,心裏絲絲涼涼的疼,努力的微微擠出一抹羸弱的笑容,“顏蘇木,你沒事吧?你怎麼了?突然跑出來?你是看見什麼熟人了嗎?”
這句話,算是戳中了顏蘇木心裏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