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應該雪白光滑的脊背,被紮得紅點無數。
童笑雙臂攬緊枕頭,漸漸感覺紮進皮肉的刺,正在一根一根被拔去。
她悄悄回頭,顧靖霆俯身仔細尋找這些刺。
“謝謝顧公子。”
“別說話。”
“不管怎麼說,我還是要”
“你影響我了。”顧靖霆冷言。
他拔掉最後一根刺,拿來酒精棉花擦在她泛紅的背部。
“噫!”
一瞬間的刺激讓那個童笑更痛。
她低呼,顧靖霆抬眼,這才看到她露出的圓圓滑滑的肩膀。
細膩的皮膚泛著奶白的微光。
他愣住。
直到童笑自己爬起來,把撕碎的衣服斂好。
她坐在床頭,抱緊身子瑟縮地看著他:“顧公子怎麼知道我我在花園裏”
顧靖霆不客氣地把棉花團擲到垃圾桶裏,抽了兩張紙巾擦著手,坐到床沿:“先別自作多情,我隻是一直盯著顧謙罷了。”
說到顧謙,顧靖霆停下手裏的動作,依舊漫不經心地問道:“他是不是經常這麼對你?”
童笑抱緊雙臂,黯淡下眼眸。
從前拚死抵抗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回回都是顧謙借著酒瘋騷擾她,回回她都是抱著魚死網破的決心。
直到今天,被花刺紮到毫無抵抗能力,差點被他得逞,幸虧顧靖霆及時來救她。
她不知道說什麼好,心裏滿是後怕。
顧靖霆看她不答,哼笑一聲,起身走到窗邊,看著顧家上下都湧到花園去抬被他打昏的顧謙:“你以後住在顧家,肯定會和他天天見麵,不能保證我時刻都在。”
童笑聽了,抓緊床單,片刻後就要下決心離開這裏。
她用薄毯子裹住自己,跳下床:“謝謝顧公子搭救,我想以後我不能住在你們顧家,一分鍾都不行!”
“但我能把他趕出顧家。”
童笑倏地停住腳步。
把顧謙趕出顧家?
“怎麼樣?”顧靖霆兜著步子到她周圍,“隻要你點頭,並且配合我,我說到做到。”
這可能嗎?
童笑抬頭,看向顧靖霆的眼睛。
他漆黑的眸子並非晦暗,是極深邃的黑暗。
童笑因此斟酌:“你的意思,是利用我幫你趕走他?”
“我利用你趕走顧謙,你利用我擺脫他,這是合同裏寫明的了,你我該互幫互助的事,我還可以給你加個條件,事成之後等我拿到顧家家產,我分你十分之一的紅利。”
顧靖霆用手勢打了一個“十”。
這個十分之一放在顧家家產上,是個分量很重的數字。
童笑並非不知道這一點。
她咽一下喉嚨,但還是讓自己保持理智:“你憑什麼就覺得,我一定能幫到你?”
“我顧靖霆說到做到,吳珍萍的事還在眼前,區區一個顧謙,並不算什麼。”
他口氣真大!
童笑翻個白眼。
吳珍萍充其量就是個仆人,他能用手段支走,一點也不費勁,可顧謙不一樣了,他好歹姓顧。
顧靖霆看她滿臉不相信的神色,不疾不徐地摘下自己腕上,名貴到令人咋舌的手表:“這塊表值市中心一套房,我跟你打個賭,如果我不能在三天內讓顧謙搬出去,這塊表就是你的了,到時候,你把表當了,拿著錢出去另找地方住,我都沒意見。”
表熠熠發光。
童笑看得眼睛都直了。
她有些心動,心裏有種偷偷的竊喜,雖然這塊表不是她的,但在她麵前晃啊晃的,那就
她的視線靈動起來,隨著表來來回回。
顧靖霆看到了,勾起一邊的嘴角,又故意把表往另一邊擺。
果然這女人就追著望過去。
他輕嗬一聲,想笑。
還挺喜歡錢。
他便把表往自己身前收,童笑靠近一步後,猛然瞪大了眼睛:“你!”
顧靖霆把表揣進褲袋裏,另一手順便彈指在她額頭。
咚的一聲脆響。
“痛!”童笑連忙捂住額頭,怨恨地瞪他。
“你不拒絕,就當你默認了。” “誰要你什麼手表!我不幹!”
她跺腳,轉身跑出去,順著旋轉樓梯一路來到客廳,見顧家人都圍在沙發邊,手忙腳亂地伺候幾個護士和醫生。
護士和醫生都忙著給顧謙包紮。
他仍舊昏迷在沙發裏,此刻腦袋已經被紗布圍了好幾圈。
童笑在人牆外觀摩著,雙手背到身後,無聊了,腳尖在地上打旋。
她很解氣。
頭一次有人替她報仇。
醫生和護士散了後,顧謙漸漸醒了。
他被幾個人扶起來,被噓寒問暖,乍一看,還以為是顧家的中心。
童笑有些看不明白,平時顧家這批人都勢力得很,特別是現在倚在顧謙身邊的那個女人-吳櫻,吳珍萍的侄女,深得吳珍萍教誨,被她嬸嬸安排進顧家,嫁了顧家管家的兒子之後,平日裏,對顧謙那更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