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是水管家就望著陸道源說:“可是,老爺,這孩子現在還未過冠年,他能幫得了什麼忙呢?”
劉伶一聽馬上就笑著對水管家說:“水管家盡管放心,我保證令郎會平安無事的!”
沈富聽後怪異的看了劉伶一眼,在看看旁邊一直沉默的天葵心中隱隱的有些疑惑,而這時陸道源已經笑著點頭答應了下來,水管家聽到劉伶的保證之後也終於鬆了口。
“好,隻願兩位幫我陸家渡過此次劫難,老朽感激不盡!”陸道源說完就再飲了一杯。
劉伶見後也笑著陪他一杯,眾人酣飲了起來,隻有天葵在旁邊微微皺眉,劉伶一見湊上前去問他,他卻沉默不語。
“貴人真的有把握能查出原因麼?”沈富突然望著倆人問。
劉伶聽後淡淡一笑,接著衝著他將自己的食指立在嘴中央輕輕的“噓”了一聲:“天機不可泄露。”
於是,眾人笑著酣飲了起來,直至黃昏。
水酉沒有去陪酒就是因為他這會根本不信劉伶說的什麼‘跟著高人學過道術’之類的理由,在他看來全是屁話,用來騙小孩的,而他現在馬上就要到冠年了,他已經不是小孩了。
但想想之前劉伶和天葵在他麵前的“表演”確實讓自己不解,按理來說凡人是不可能會有如此神通廣大的本事的,這樣看來就隻有兩個解釋:他們要麼是神仙,要麼是妖怪。
可是在水酉的眼中他更趨向於第二種解釋,因為自己從第一眼看到兩人時的感覺就是---那個背著大葫蘆的人是個怪人,而旁邊的那個很少說話的家夥更是有種陰冷的感覺,讓他看著看著就覺得不舒服,而且和自己又不對盤,幾次都差點要動手,爭吵已經成了家常便飯。但老爺卻稀裏糊塗的就相信了這兩個妖怪的話,還將他們奉為上賓;而且看樣子義父和沈管家對他倆也是恭敬有佳。那麼這樣的話,對自己來說就有些麻煩了……
水酉想著想著就走出了房門,大雨已經過去。新雨下的大理石鋪成的地上反射出一道道光華來,細柳上的水珠沾在柳葉上壓彎了葉身,四處都是草色青青,一片土香彌漫。而就在水酉感到鬱悶的時候,卻看見陸蒼匆匆的身影閃過不遠處,再看一眼,已經趕出門去了。
“最近煩心事真不少啊!”想起不久前少爺說起的那個“攏翠樓”水酉不禁一個機靈,於是不再多想,輕歎一聲跟了上去。
遠遠的望著陸蒼哼著小曲往前一直走著,沿路遇到的好些人見到他都笑著問候,陸蒼隻是點頭答禮。走街串巷晃悠了幾段之後就過了市集,趕集的人流開始流散回家了,水酉見後趕緊加緊了步伐,而陸蒼卻順著街邊買了把折扇搖著繼續往前去了。
水酉被一群來來往往的趕集的人們堵得放緩的步伐,而焦急的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過陸蒼的背影,隻是此時有一個馬車經過,擋住了她的視線,從馬車裏的窗戶上彈出一個頭來,是一張美人臉:清秀俊雅的臉蛋上掛著兩撇柳葉眉,上半身是粉色羅衫,頭戴著華釵寶飾,耳朵上綴著兩顆珍珠眼神中透著純真的笑意,觀望著四處的人流和將要擺開的夜市。一笑而過,讓水酉不禁愣住了腳步。等回過神去,早已看不見陸蒼的身影了。
“唉,誤事了!”水酉忿忿的自責了一聲,往前趕了過去四處張望,卻沒有見到陸蒼的身影,隻有往來如舊的人流和四處鼎沸的人聲,人影穿梭之間,華彩服飾,絳紫嫣紅的景致漸漸的讓他感到有些眼花繚亂。
水酉觀望了四處半晌之後終於歎息一聲轉身便回,可一轉眼之間就遠遠的看見了一個模糊的身影,水酉上前幾步揉揉眼睛,就看見陸蒼正繞過一個牆角,水酉滿心歡喜的趕了前去,緊跟著他再也不敢掉以輕心 。
此時餘暉將盡,夜市已經擺了起來,四周燈籠點起,酒肆茶坊已經聚滿了路人,吆喝聲此起彼伏,在街邊各種雜貨琳琅滿目,應有盡有。孩童手中的風車隨著清風旋轉起來,從眼前跑過撒下一路的笑聲。而此時水酉已經顧不得看熱鬧,跟著陸蒼轉過巷口,但一轉眼間就發現自己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把人跟丟了!
“啊?……怪了!”水酉自語一聲趕過巷口一望裏麵是一堵高牆擋著,而眼前已經沒有別的出路,再往四處望望根本不見陸蒼的身影,陸蒼就這樣在這個死胡同裏憑空不見了!
此時風花起落,四周喧鬧的像一鍋炒菜一樣。有一股股香氣從四處彌散過來,混合著馬車趕過去後揚起的土氣和花草曝曬一日後散放出來的香味一起撲麵而來,讓水酉不禁放鬆了下來。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又一陣酒味從身後飄了過來,夾雜著一絲牡丹花的氣味。
水酉驀然轉身,就看見了一個標致的女子佇立在他身後,嬌好的麵容和白淨的膚色加上半露著的酥胸和纖纖玉手,火紅的霞光映在臉上有著一種迷人的顏色,半低著頭挑起兩撇秀眉靜靜的望著他。
水酉慌忙上前一步,仔細一眼,這女子正是方才在街邊見到過的那個女子。於是心中一疑,上前一把抓住她的一隻手說:“你是誰,跟著我做什麼?!”
女子不驚反笑了,用另一隻手不慌不忙的理了理漫過眼前的幾縷青絲就望著水酉說:“現在不是我跟著你,而是你拽著我的手。”
水酉聽後馬上愣住,慌忙撒開手輕咳了一聲,接著就盯著她正色道:“你為何跟著我?”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憑什麼說是我跟著你呢?”女子撇了撇嘴輕笑著說。
水酉聽後就淡淡一笑:“憑什麼?哼,恕我冒昧,此路不通,姑娘難道看不見這裏已經沒路了麼?”
那女子倒是真的往前看了一眼,隨後就眨一眨眼衝水酉問道:“可不是嘛,這裏都沒路了,公子你又為什麼會來這裏呢?!”
“我……你!……我問的是你!”水酉橫著脖子反駁說。
女子一聽就笑了:“若不是為了那三百兩銀子,恐怕你也不會這般不講道理吧?雖說賞銀不少,但總得有命去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