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十章(1 / 1)

韌子沒想到一向威猛的老爸突然頹唐,料想自己給他的打擊一定是很大的,便愧疚萬分,握住老爹的手,說:「老爸,是我不好,沒抵擋住男色的誘惑,去當了基佬。你打我吧!」鬱老爺仍捂著臉,沒有回答。韌子更難過了,站起來大喊:「拐杖呢?拐杖呢?」

外麵的人聽見韌子呼喚拐杖,隻說:「咱們二少爺越來越傻了。這剛回來還自己找打呢?」

沒想到,鬱老爺一把扯住了韌子,老人家的手掌非常粗糙,磨礪著韌子養尊處優而柔滑的指掌,卻又帶給他穩定的溫暖和力度。

「老爸?」韌子眼眶紅紅的看著鬱老爺。鬱老爺拍拍韌子的肩,說:「你坐下。」韌子便乖乖坐下,又說:「這次我是認真的,您要打我,我也認了。」鬱老爺歎了口氣:「這我也懂的,以往的女孩子,你都沒有這樣特別回來跟我交代的。你剛剛說的,都是心裏話嗎?你都想好了嗎?」韌子覺得眼眶發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這一個月來,我都在想這件事,想得我自己也挺難受的。可就是這麼一回事。我困惑是困惑的,但想明白也就好了,覺得還是要告訴您知道,我也不覺得丟人的。」鬱老爺便說:「是不丟人,你想明白了就好。」

雖然有鬱韞韜在前,韌子卻也沒期望鬱老爺接受得那麼快:「老爹,你真的不生氣?」鬱老爺便說:「這也沒什麼的,如果你因此能學會負責,我反而覺得是好事兒。反正你別做缺德事兒就行。」韌子趕緊說:「不缺德,不缺德。老爸從小教的,我都知道,不能做缺德事。」

「那是誰呢?」鬱老爺問,「是誰讓你這樣?」

韌子又忸怩起來了。鬱老爺看他這樣,「嘖」了一聲:「誰呀?我認得嗎?」韌子點了點頭。鬱老爺想了想,說:「可不是顧家那小子吧?」韌子聽了,滿臉飛紅:「老爸,你、你怎麼,呃?」鬱老爺猛地站起來,大喊:「拐杖呢?我的拐杖呢?」韌子趕緊扯住老爺子說:「您、您說過不打我的?」鬱老爺吼道:「我打你做什麼,我去打他啊!」韌子自然要為心上人辯護:「打他做什麼?他也沒做錯事!」鬱老爺罵道:「還不是他這個狐媚子勾引你的?」

這用「狐媚子」來形容顧曉山,還真的是破天荒頭一回的。韌子都愣住了,就見鬱老爺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扯著嗓子要拐杖了。韌子又拉住老爺子:「不是啊,不是啊,他什麼都不知道的啊。」鬱老爺愣住了:「什麼意思?你剛剛說什麼見到就硬了,敢情是你一個人自己硬自己的呀?」韌子聽了這話,羞愧至極地點頭。鬱老爺沒好氣:「沒用!」

這時,管家敲了敲門,在門外問:「老爺,拐杖到了,還需要拐杖嗎?」

鬱老爺一揮手,朗聲說:「不用了,拿走吧。」管家便恭恭敬敬地答應了一聲退下了。

鬱老爺咳了兩聲,韌子趕緊斟茶,遞給鬱老爺。鬱老爺喝了兩口,潤潤喉,才說:「你坐下。」韌子便也坐下了,雖然肚子有點餓了,但也不敢動桌上的菜。鬱老爺倒是舉筷了,怡然地吃了一口菜,又說:「所以真的是顧家那小子?」韌子點了點頭,又說:「而且您不是挺中意他的嗎?說兩家親上加親很好,您還給大哥和他安排相親呢!怎麼到我這兒就生氣成那樣?」鬱老爺冷笑一聲:「你鎮得住他?」韌子不悅地嘟囔:「他是白娘子還我是雷峰塔,還要鎮住?」

鬱老爺捂住了突突跳的太陽穴:「真是,人家連你眉毛眼睛都看不清楚呢,你就一顆心向著他了?」韌子不服氣:「他跟我認識那麼多年,能把我眉毛眼睛都看不清楚嗎?他又不是瞎子。」鬱老爺氣急:「你傻不傻?就是他和你認識那麼多年,他又是GAY了那麼多年,都不考慮你,你就不能知道自己沒希望嗎?」韌子倒是樂觀得很:「都沒試過怎麼知道沒希望?」

鬱老爺冷笑一聲:「那你盡管去試試,他一定會拒絕你的。」韌子見鬱老爺說得篤定,心裏其實也挺沒底的:「為什麼啊?」鬱老爺就說:「你看他這些年找的都什麼人?沒個正形的,介紹給他相親他也不答應,你以為是為什麼?是他還沒定性,是他正在愛玩的年紀。他傻了他才跟你一起。跟你好了,我和老顧兩雙眼睛盯著他,他還怎麼玩了?除非你不要他,否則就是綁死了,他是瘋了才答應你。」韌子一下被老爺子說服了,天啊,老爸真的好有生活的智慧!連基佬的心思都洞察得了!

鬱老爺叫韌子冷靜冷靜,趕他回房間睡覺。見韌子蔫蔫的,老爺子又倚著門說:「你要真是GAY,那我沒意見。但你也得找個靠譜的,知道不?」韌子一語不發,悶悶不樂地將被子蒙過頭。

韌子翻來覆去轉了個圈,從被子裏冒出那雙水靈靈的眼睛:「可是不試試怎麼知道呢?」老爺子實在不忍心見兒子做傻事,便說:「可以!那你想想,你追顧曉霧,失敗的結果是什麼?」韌子想了想:「這……好像也沒什麼結果,頂多就是大家笑笑我,然後她也……不理我……」老爺子便道:「對,隻要你做好了失敗的話就失去他這個朋友的準備,那試試亦是無妨。」

韌子剛剛就像點了火一樣燃燒,被鬱老爺冷水一潑,就隻剩下孤零零的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