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t!」韌子不爽,「敢情娘炮的是我啊?」
他的車停在了停車場大約十分鍾,他都沒下車,盯鏡子有盯五分鍾,之後又覺得自己這個發型不得體,全因他發現原來腦後勺那兒有一小撮翹起了的頭發,倔強得跟山雞哥一樣,打死都按不服帖。
「嗎呀。」韌子糾結得很,滿車子找發膠,自然是找不到的,還好在內置的冰箱裏找到了一瓶礦泉水,他便想倒點水沾濕頭發,將翹起的發絲弄順,沒想到手一抖,水往衣上淌,頭發沒弄好,衣服卻弄濕了。
簡直是不能更狼狽了。
韌子趕緊擰緊了瓶蓋,又開始發愁怎麼處理這個問題。實在想不到辦法了,他便將車內的空調調猛,企圖通過這個手段將衣料弄幹。
他正坐在那兒發愁呢,手機的屏幕閃了閃,傳來了顧曉山的信息。
韌子原本已經心神不寧了,看見顧曉山的來信更加心跳如雷,可還是特別迫切地拿起手機來看了——「老公tobe:你為什麼還不上來?」
韌子一怔,立即回複:「你知道我來了?」
顧曉山說:「你進停車場刷的我的備用卡。」
「……」韌子說,「我剛在車裏開礦泉水,把衣服弄濕了。」
韌子對自己無語,但顧曉山倒覺得不太意外,大概覺得這是韌子的常態,便說:「那你呆在車裏也沒用啊?車裏有衣服嗎?」
韌子說:「沒、沒。我打算用空調吹幹。」
「你傻呀?」顧曉山說,「上來,穿我的。」
韌子便徑自上門了,自然是從總裁電梯直達,自然也是刷顧曉山的備用卡。
當電梯裏響起機械的智能女聲「歡迎回來,顧曉山先生」的時候,韌子一陣恍惚。他想自己開過來的車也是顧曉山送的,刷的停車卡、門卡都是顧曉山的,今天起床時蓋的被子是顧曉山送的,就連和他「情同手足」的三哈也都是顧曉山的贈禮。
這就像是……他們好像從很久開始就親密得可以用「形跡可疑」形容了。
這個「形跡可疑」持續太久太多年了,反而變得「清清白白」。
當他出現在總裁辦,拿著顧曉山的卡,得到顧曉山「隨時可以找我」的允許時,徐芸芸這樣敏銳的女性也沒嗅出一絲曖昧。
徐芸芸看見韌子來到,便笑著迎上去,還說:「真不巧啊。剛剛係統有個故障,顧總特別匆忙地去了底下看。」
「嗯,沒關係。」韌子剛在電梯裏信號不好,現在低頭看了一眼手機,見上麵果然顯示著「老公tobe:你自己先招呼自己,我很快回來」。
徐芸芸帶著韌子非常自然地走進了總裁辦公室的休息間,推門讓他進去,說:「請。」
「嗯?」韌子愣了愣,「你就出去啦?」
「是啊,顧總說辦公室是辦公室,這兒休息室是屬於他私人空間,除非死人、塌樓,否則連我都不能進的。」徐芸芸回答。
然而這個地方卻能讓韌子進去,徐芸芸也沒覺得有啥不當的。她安排了韌子進去之後,就回到工位上,等顧總回來宣布她下班。
說起來,這些年來拚搏奮鬥的顧曉山過夜最多的地方還是這個休息室。這是真正屬於顧曉山的「私人空間」,不僅是他的心腹徐芸芸,連顧老爺、顧曉霧都沒踏足過這一塊領地。
韌子也是第一次來。他知道這兒有個休息室,但卻沒來過,事實上,要不是他想追顧曉山,還真的連顧氏總裁辦都很少來。作為朋友的時候,他們在外麵娛樂場所見麵比較多。
顧曉山是個外型精致的人——無論是相貌還是打扮,連純色外套的衣袖上都要鑲滿暗花。然而,他的休息室卻簡單得出乎韌子意料。顏色是灰色和白色的組合,家具是方形椅子、圓形桌子和素色床具的組合。太樸素了,唯一算得上「奢華」的地方大約隻有那麵高高的落地玻璃牆,但也是這層樓的標配,反而顯得不稀奇了。
聯想到顧曉山非豪車不開、非鑽表不戴、非暗花不穿的風騷風格,這兒的布置真的叫人難以想象。
韌子環視四周,見為他準備的新衣服已經放在白色的小圓桌上,上麵還放著給他擦幹的新毛巾。
小圓桌上的衣服還有新的吊牌,昭示著這是如假包換的新衫,是顧曉山從未穿過的——這讓韌子不知怎的居然有些細微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