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寧打量著他，心緒緩和了，儀器也恢複到了滴滴滴呆板的運轉聲音。
楚霖川有些意外葉清舟的出現，因他帶刺的話語皺了皺眉，啞聲笑道：“葉少帥，我聽院長說了，是你及時將拙荊送來醫院，日後葉大帥有用得著楚某的地方，盡管開口。”
江若寧忍不住磨牙，衝那張還略帶青澀的俊臉說道：“你可真樂於助人，但對我來說，你可真多事。”
“舉手之勞，我在國外讀的是醫科，回國卻被我爹逼得沒了用武之地。真沒想到第一次救治的人會是江小姐這麼……”葉清舟有些語塞了，他第一次見到有人以如此意想不到的方式自裁，真是震撼，又酸楚。
“誰能想到呢？”楚霖川臉色難看起來，顯然不想多談這個話題，“葉少帥，如果無事……”
葉清舟視而不見，目光定格在那張沉睡的臉上，說道：“當年我還跟隨家父去參加了你們華麗盛大的婚禮，她穿著婚紗的樣子，很好看，曆曆在目。”
江若寧一愣，對葉清舟並無印象，那時候到場賓客太多，很難注意到。
“葉少帥想說什麼？”
楚霖川沒想到葉清舟突然說起這個，盡管對方當時隻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也忍不住泛酸。
葉清舟冷哼道：“楚少還有心情爭風吃醋？我還隻是說說罷了，可想而知，你納妾會有多傷害她。”
這幾日他特意派人去楚家打聽了江若寧的事，什麼用手鐲險害小妾流產，他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江若寧有點意外葉清舟說這個，像是在指責楚霖川，以他的年齡和立場，有點像個孩子管大人的事情。
在她眼裏，葉清舟還真就是個孩子。他的眼神明亮富有朝氣，他說的話有種幼稚的執拗，卻是年輕人獨有的正直感。
而她，盡管才二十五歲，眼神卻早就失了光華，憔悴不堪。
“這是我的家務事，葉少帥未免管得太寬。你救了拙荊我很感激，其他方麵就不需要你行使正義感了。”
楚霖川臉一沉，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簡直是莫名其妙。
江若寧有些想笑，為什麼說葉清舟有種幼稚的執拗，是因為他那句“你納妾會有多傷害她”。
楚霖川當然知道這會傷害她呀，不過他不在乎罷了。
當然他會找借口掩飾這種不在乎，諸如母親想抱孫。
又或者，楚霖川覺得他能掌控江若寧，縱使傷心也離不開他，傷心過後隻能認了。
葉清舟搖搖頭，他哪是有什麼正義感，不過是感歎物是人非。
“我記得，她那件婚紗，雪白精致，長長的頭紗披泄在身上，連著裙擺足足有五米長。我好奇的問她，沉麼？這種設計是因為美麼？她說，一路走向他，像是拖著很多沉甸甸的愛，也提醒著自己，從此多了給丈夫幸福的責任。我又問，那你的丈夫要如何做，才配得到你的好？你猜她如何回答？”
其實葉清舟不是愛說話的人，今天卻像個話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大約是那女子婚禮上的模樣和戲台上的差太多了吧，這幾天，江若寧揮劍自刎的畫麵，在他腦海一直揮之不去。
他也就見過她兩次，一次比一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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