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聲一下子淹沒了她,南向晚卻充耳不聞,密集如擂鼓的心跳聲才是她的全部。即便是長跑,運動員們的速度也極快,幾乎隻是一瞬,那道熟悉的身影便從眼前衝了過去。與此同時,她意外發現陳詩韻正站在對麵。
她已經換了衣服,頭發還沒有變,依舊是仿古的發型,青玉的簪子斜插在頭頂。陳詩韻並沒有注意到南向晚,她自始至終緊緊追隨著林驍然,哪怕他的人已經跑過去了,還要探出半個身子望著他的背影。
也正是因為這樣,僅僅在下一秒,她便被占據最外側跑道的男生撞倒了。
“啊”南向晚下意識低呼一聲,她永遠都忘不了這一幕。她眼睜睜地看著陳詩韻被跑道上的男生結結實實地撞飛。沒錯,她的確飛了起來,而且還因為慣性在空中橫著轉了一個圈,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
很多人都被這一幕嚇呆了,陳詩韻旁邊的人愣了許久才慌慌張張蹲下身子問她怎麼樣了。
陳詩韻應該摔得不輕,很長一段時間裏,她都用手擋著臉,應該是疼到極處並不想讓人看到她狼狽的表情。南向晚注意到,原本插在陳詩韻頭上的簪子已經掉在地上,碎成兩半。
過了一會兒,她才在別人的攙扶下站了起來,地上還有一些積水,她這一摔弄濕了不少,黑色的校服斑斑駁駁,再沒有從前的優雅自持。她也顧不上檢查弄髒的衣服,急急忙忙四下張望,大概是想看看運動員們跑到哪兒了。
比賽還在進行,運動員們並沒有被這邊的情況影響,大家你爭我奪分毫不讓。林驍然暫居第二,第一名是一個小個子,自始至終用著短跑的速度,好像機器一樣永遠不會累。
林驍然緊緊跟在小個子後麵,他幾次想加快速度超過他,可是隻要他一加速,小個子就會擋在他前麵不讓他過去,幾次下來,弄得林驍然筋疲力盡。
林驍然終於放棄了,他開始調整步伐,寄希望在最後衝刺階段一鼓作氣,誰知道就在這時,排名第一的小個子不知道什麼原因腳下一滑,整個人撲倒在跑道上。
“啊”在場的人無不遺憾地驚呼一聲。
與此同時,林驍然依舊維持著自己的速度,他超過小個子,在進入衝刺階段後猛然加速,最終在眾人的喝彩聲中越過終點,一舉拿下比賽第一,據說還破了校運會紀錄。
薑達令激動不已,一邊跳一邊叫,“好厲害啊”
“有什麼厲害的。”南向晚不以為然,“明顯是那個小個子更勝一籌,要不是小個子不小心摔倒了,也不會輪到他得第一。”
“話雖這麼說,不過那個小個子實在太快了,林驍然一直跟著他的節奏跑,跑到最後竟然沒有減速,已經很了不起了,要是換個人別說得第一,能不能跑下來都不一定。”
“是嗎?”南向晚還想說些什麼,直到她的眼光隨意一掃,一眼看到站在終點氣喘籲籲的林驍然,頓時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樣,愣愣地說不出話。
林驍然的身上已經被汗水浸透了,原本挺立的頭發落了下來貼在臉上,比賽結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還在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臉色更是紅中透紫,好像中毒一樣說不出的難看。
她的心瞬間揪緊,小聲罵了一句,“不自量力。”不就是一個運動會嘛,有什麼比自己的身體更重要,用得著這麼拚命嗎。
罵歸罵,看在他這麼努力的份兒上,南向晚還是決定做些什麼。她突然想起自己帶了一瓶礦泉水,因為一直忙著做題,還沒喝過。看在林驍然好像很難受的樣子,就把水讓給他吧。
誰知道她還沒來得及轉身,一個女生已經撲了過去,那人正是剛剛還站在她對麵的陳詩韻。
大概是剛才那一摔太狠了,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她走路時有些奇怪,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她的熱情。她滿心歡喜地把瓶蓋擰開,遞給林驍然。
林驍然看到是她,疲憊地擺了擺手,轉身朝紀律班所在的位置走去。
“我們也回去吧。”薑達令說。
“哦。”看到剛剛那一幕的南向晚答應一聲,若有所思地跟著薑達令往回走。
整個班級都為林驍然奪得第一興奮不已,大家都在說著剛才的比賽,有人說小個子摔得好,敢和林驍然搶第一,這就是後果。有人說林驍然破紀錄了,紀律班能雙倍積分。還有人突然想起什麼,用說八卦的口吻告訴林驍然,比賽的時候有人因為站在跑道邊被運動員撞倒了,摔得特別慘。
聽到這句話,南向晚心裏一動,下意識朝林驍然看去。
林驍然自然不知道摔倒的是誰,隻是適時地提醒大家注意安全,離比賽場地遠一點,不要影響運動員的比賽,也不要給自己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其實不用他特別提醒,血淋淋的事實也足以引起他們的重視。大家討論一陣,很快又開始說別的事情。
南向晚卻沒心思聽了。
別人不知道林驍然和陳詩韻的關係,南向晚是知道的,陳詩韻會被撞倒,說到底也和他有些關係。
她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他?
南向晚猶豫半晌,終於下定決心,她也不管別人還在和林驍然說話,直接對他說,“那個被撞倒的人是陳詩韻。”
林驍然的表情瞬間僵住,他轉向南向晚,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南向晚繼續說:“你剛跑過去,她為了看你探出半個身子,這才被後麵來的男生撞倒,看上去好像挺疼的。”南向晚的聲音越來越低,到後麵竟然不敢看他的眼睛。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是怕林驍然表現出對別人的關心,還是怕陳詩韻得到別人的關心,或者兩個都怕。她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可是當她說出這一切的時候,竟然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好像壓在心上的石頭終於落地。
“哦。”聽了南向晚的話,林驍然點點頭,從神態到語氣都沒有什麼特別的。
南向晚在這時露出一個笑,向林驍然使了個眼色,說:“她就在那邊,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傷得重不重。”
林驍然回頭一看,見陳詩韻正坐在不遠的地方,隨即點點頭,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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