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全力衝刺期末考試02(2 / 3)

“不要。”這是南向晚的習慣,老師布置的作業一定要做完,因為這是學習的一部分,和有沒有人檢查沒有關係。

薑達令見叫不動她,隻得叫上另一個女生出了教室。

大家陸續離開,偌大的教室隻剩下南向晚一個人,說來也怪,紀律班的教室明明臨街,她卻仿佛透過窗子聽到了此起彼伏的笑鬧聲。

一定是幻覺。

她甩了甩因為長時間做數學題而有些昏沉的頭部,接著慢條斯理地伸了個懶腰,露出一個至少看上去很是輕鬆的笑容,“終於安靜了。”

誰知道隻安靜了一瞬,一個男生突然在這時闖進教室,他猛然頓住腳步,後知後覺般大叫一聲,“哇,人都去哪兒了?”

南向晚抬頭一看,發現是林驍然,“去玩雪,我還以為你也去了。”

“哪兒呀,剛才聯歡會的負責人找我商量事情。”他看向南向晚,問:“你怎麼不去?”

“你管我?”南向晚沒好氣地說,她才不要和學渣玩在一起。

林驍然沒有像南向晚想的那樣轉身走出教室,他也沒有回到座位學習,而是走到窗邊,看著外麵的雪。隻是看似乎不過癮,他還打開窗子,伸出手掌迎接天上落下的雪花。

一陣冷風灌進來,南向晚打了個哆嗦,在心裏咒罵,學渣就是學渣,和火箭班的學霸們本來就在天賦上差了一大截,在火箭班埋頭苦學的時候還在不務正業,難怪考不上重點大學。

南向晚收回目光,專心做數學題,注意力也漸漸被數學題吸引,完全沒注意林驍然已經從窗邊離開,悄悄繞到她的身後。

那道題特別難,南向晚草稿紙用了幾張,方法試了幾種,還是沒有做出來。她不得已翻開答案,可是答案寫得比較簡單,看了幾遍也沒理解其中的訣竅。

她沉下心,繼續鑽研這道題,“設直線為y=k(x+1),消y,得(4k2+3)x2+8k2x+4k2-12=0,由題可知,啊”南向晚大叫一聲,縮起脖子,原來林驍然悄悄把落在窗台上的雪收集起來,突然放進她的脖子裏。

她從座位上跳起來,忙不迭地把脖子裏的雪掏出來,滑稽的樣子惹得林驍然哈哈大笑。

“你有病?”南向晚破口大罵。

她的長相本就屬於不易接近的那一種,平常又不怎麼愛笑,生起氣來更是可怖。南向晚罵了一句,板起臉扔下筆,大步流星地出了教室。

林驍然意識到自己玩笑開過火了,趕忙追了出去。走廊裏空蕩蕩的,隻有南向晚氣勢洶洶的背影漸行漸遠,“喂,你不會生氣了吧?”

南向晚不理他,繼續往前走。

林驍然心亂如麻,不得不在走廊裏跑起來。他終於在樓梯口把她攔下,好聲好氣地道歉,“好了好了,是我的錯,你別生氣了,我讓你塞還不行?我保證不動,隨便你塞,塞到你滿意為止。”

林驍然知道隻是這樣說不足以讓她消氣,他四下一望,看看那裏有現成的雪能讓她塞一塞。他看到一個窗台,徑直走過去。

南向晚問:“你幹什麼?”

“拿雪,讓你塞我脖子裏。”

先前板著臉的南向晚在這時笑出來,看得林驍然微微一怔。南向晚經常挑起唇角,那是一種睥睨眾生,看破世事的不屑的笑,這次不一樣,她似乎憋了很久,笑意積蓄許久像煙花一樣瞬間爆發,絢爛多姿又印象深刻。

窗戶被林驍然拉開一條縫,冷風瑟瑟仿佛刀子似的刮在他的臉上,在南向晚笑容的溫暖下,他竟不覺得冷。

南向晚撇撇嘴,“這雪也太少了,下樓吧。”

“好啊。”林驍然關上窗戶,笑了笑,透著幾分傻氣。  其實薑達令叫她的時候,她是有些心動的,可南向晚終究過不了心裏的坎。

母親無數次對她說,你不要和差的比,你要和好的比,你要有危機感,你在玩兒的時候,別人正在埋頭苦學,家裏的條件你是知道的,能不能過上人上人的生活隻能靠你自己

久而久之,隻是生出一絲玩兒的念頭也會讓她為此感到深深自責。她本能地抗拒所有與學習無關的事情,覺得隻要紮實做到了就可以取得好成績。可是當看到窗外紛紛揚揚的大雪時,當教室瞬間變空時,當雪被塞進脖子時,南向晚知道,她能騙過別人,卻騙不了自己。

當南向晚走出教學樓時,她愈加不後悔自己的選擇。

教學樓前的空地上已然變成歡樂的海洋,大家在一起滾雪球、堆雪人、打雪仗,玩得不亦樂乎。上高中後,同學之間的感情越來越像成人之間的社交,表麵上客氣,實際上是疏離,表麵上禮貌,實際上為了成績排名你爭我奪,暗中妒忌。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當一場大雪來臨,不管彼此之間是不是同桌,是不是經常在一起玩的朋友,是不是一個班級的同學都可以毫無隔閡地湊在一起,大家無話不談又配合默契,越是在成人的世界待久了,越是為這種親密無間而感動。

南向晚抓了一把雪捏成雪球,讓林驍然站著別動。

林驍然說到做到,咬牙等待著雪球降臨。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林驍然以為南向晚會抓住機會狠狠報複回來,出乎意料,她隻是用雪球在他的脖子上滾了滾,然後說:“好了。”

林驍然長出一口氣,回身看到南向晚捧著雪球,像捧著一隻毛茸茸的小兔子。教學樓前燈光昏暗,他看不清南向晚的表情,隻能感覺到她眼睛裏閃耀著的點點柔光,像孩子一樣。

“也不知道薑達令在哪兒?”南向晚問。

聽到南向晚的聲音,林驍然回過神,他朝四下張望一番,並沒有找見薑達令的身影。

雪還在下,南向晚的頭上、身上很快白了一片,林驍然想幫她把雪撣掉,又怕真的這麼做了會不會不太好,他猶猶豫豫,右手在褲子口袋出來進去,始終沒有抬起來。

南向晚找了一陣也沒看到薑達令的身影,回身時猛然瞧見林驍然頭頂的雪花,掩著唇笑了笑,示意他低下一點,用手給他擦了擦。

“你怎麼不去找張超、李帥?”

林驍然撓了撓頭,“也不知道他們跑哪兒了,看了半天都沒有看到。”其實他一眼就看到兩人在實驗樓前的坡道上滑雪,但他並不想加入他們。他看到南向晚還捧著那個雪球,提議道:“我們滾雪球吧,看看誰的雪球大。”

“不要。”隻是一瞬,南向晚的目光便暗了下去。她不再留戀手上的雪球,使勁掄起手臂,好像發泄什麼似的把雪球遠遠地扔了出去,“去吧,皮卡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