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露著什麼，可衣裳濡了汗，風一吹就濕冷濕冷的貼在身上。
“求求你，讓我見見宋征，沒有宋征，我，我睡不著。失眠的痛苦想必你也知道。他明日麵聖，我怕就再也見不到他了，求求你，讓我見他最後一麵。”
我在想著怎麼讓沈靂相信我沒有詭計，沈靂竟然什麼也沒多問就答應了。
地牢裏，宋征好端端的坐著。沒有絲毫受刑的痕跡。
“宋征！你沒事吧。”
“明黛？”
宋征見是我，很是驚訝。
“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身後牢門一關，連同我也一並關起來了。
“我又睡不著了。他們沒打你吧。”
“沒有。先前是準備了許多刑具，方才關來了幾人，聽說是流竄許久的混混終於落網，刑具又都搬走了，像是用在他們身上了。這沈將軍也不知怎麼想的，不過對付幾個歹徒，不審不問，倒是什麼要人命的刑具都上了。這可不像他的作風。”
我在宋征身邊蹲下來。
他一摸我額頭，手上沾了些我額上的汗，“又做夢了？”
我伏在他膝上，“嗯。”
“怎麼回事？”
我搖搖頭，沒告訴他那幾個混混是怎麼進來的，也沒告訴他，我把他給的藥丸吃了，可是折騰了一陣，沒死。
說來也怪，我對一個認識三月的人竟依賴至此。隻要在宋征身邊，總是很快就能安心睡著。
他不認識明瑜，也不知道過去的明黛。他總是說，你若想上街就去吧，買些茶葉早點回來。
隻一個時辰不到，我就在宋征膝上醒了。
宋征好像一直都沒睡。我揉了揉眼睛。有他的地方，燈光似陽光一般和煦，明媚得讓人安心舒適。
“醒了？”
我身上披著的，是他的衣裳。我點點頭，有些不敢看他。方才他在將軍府門前，好像說，要娶我。
四下安靜，牢門緊閉，獄卒也站得遠。
剛剛他說過的話，我想再問他一遍。我想問問他，婚娶大事，如此莊重嚴肅，他可是認真。並非是對他有什麼非分之想，隻是想問一問他。
話未出口，我覺得門口有些響動，忍不住到門口看了看。沒看到什麼人，我又跑回了他身邊。
宋征笑著問我，“怎麼了，我在這兒，還怕成這樣子。”
我有些不敢看他。一看他，臉上的灼燒感就又卷土重來。
“不是，我，我是想問你，剛才，你在將軍府門前說過的話，可是認真？若又是玩笑－－－－－－”
若是玩笑，我也不知該怎麼辦。
宋征頓了一下，氣氛低沉得要我喘不過氣來。
他卻解下了自己的桃葉扇墜兒，遞到我麵前。
“明黛，宋征一字一句都是真心，從未與你玩笑。婚姻大事，宋征平生第一次與一個姑娘言及婚娶，也是第一次吻一個姑娘。見你喜歡這桃葉墜，你若接下，便當你應下了，此後需一心一意等我。無論誰欺負你，等我替你欺負回去。我保證，不會讓你等太久，你可願意？”
我是喜歡他的扇墜子許久了。可此時，我卻不敢接。
“宋征，你根本不知道，我以前是怎樣一個人。你也不知道，若是與我在一起，會有多少口水跟著你，你也不知道，我其實－－－－－－”
他溫熱的手掌撫上我的臉頰，“你的以前與我無關，你的以後才與我有關。換言之，明黛，你也不知道我的以前，你願意相信我的以後麼？”
桃葉墜兒在我麵前晃了許久，我伸手接了。
“宋征，你可知道，這是我第一次收到禮物。”
第一次收到禮物，便這樣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