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正佳一僵,用力掙脫卻隻換來更緊的桎梏。
耳朵莫名發熱,一路燒到臉頰,心跳也不爭氣的陡然加快……
她咬唇,怎麼還是這麼沒出息!
不能再被這個男人牽著走,不能再和他有糾葛。
全正佳轉頭在他耳邊說道:“你的正佳早就死了。你天天戴在手上的不就是嗎?”
感覺到抱著自己的手臂顫抖起來,卻還是沒放開,瞿慜鶴把臉埋在她的頸窩,不語。
“放開我,你……”全正佳呆住了。
因為頸窩突如其來的濕熱。
這個孤冷自傲的男人,居然哭了。
“不要看、不要看……”瞿慜鶴埋頭嗚咽。
驀地,她的淚水也控製不住的盈滿眼眶,洶湧而下。
怎麼辦?怎麼辦?
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捉弄他們……
全正佳忍不住環住他的腰,死死抵在他的肩上,“哇”一聲痛哭出聲。
瞿慜鶴慌了,手忙腳亂的想抬起她的臉,全正佳吼道:“不要動!”
他馬上舉起雙手,一動不動,任她摟著他,哇哇大哭。
仿佛要把重生以後所有的委屈、害怕、壓抑一股腦通通發泄出來。
聽著她悶悶的哭聲,瞿慜鶴隻覺得痛不可抑。
他一向不信神佛,但這一刻由衷的感激老天把這個女孩還給了自己。
否則他不知道自己還能熬多久。
手顫抖的撫上她的頭,一下又一下輕撫著,瞿慜鶴偏頭輕吻著她的發旋,虔誠珍重。
不知道過了多久,哭聲漸漸小了下去,全正佳鬆開手推了推他,聲音悶悶的,“你也鬆開。”
瞿慜鶴從善如流的把手從背部轉移到上臂抓著。
“……”全正佳捂著哭腫的眼睛,偷瞄他的衣襟,有點慘不忍睹。
瞿慜鶴一瞬不瞬的凝視著她,“其實我早該想到的。”
“你不問我是什麼時候……”
“我知道,手術後醒來就已經是你了。”
他還記得那次,她驚魂不定、懼怕又帶著恨意的樣子。
如果他能早點察覺自己的心意,如果那晚他在別墅,那她現在一定好好的,他們也不會繞這麼大個圈子。
萬幸她活過來了,而不是真的天人永隔。
瞿慜鶴鄭重請求道:“正佳,我該怎麼做,你才會原諒我?”
全正佳看向旁邊的墓碑,上麵的遺像是她標誌性的燦爛笑容,並且,是彩色的。
她曾經很認真的跟家裏人說,她死了一定要用笑著的照片當遺像,還得是彩照,那才能叫“音容笑貌”。
當時還被家人接連呸呸呸說不吉利,沒想到一語成讖。
她看著自己的遺像,一字一句的問:“你知道為什麼這個身體手術的疤痕恢複不好嗎?”
瞿慜鶴看著她木然的側臉,很想說他不想聽,不想知道,但他不能逃避。
“安伶說的不能碰水,不能吃醬油,我都反著來。”她收回目光,目光如炬的直視著他,“這還不夠,我還在它沒完全長好的時候把它撕開。”
“因為我要用這個疤痕提醒自己,這下麵埋藏的是怎樣的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