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個人單槍匹馬的上路實在太難了,沈蘿思索再三,還是決定告訴王媽。
王媽說相信她,她也不能總這樣一個人悶著,把王媽的那些相信隔絕在外。
“王媽,你還記得去年安娜的事情嗎?”
“傻孩子,王媽當然記得,如果不是因為安娜那件事情,王媽也不會認識你。”
“我不知道事情最後為什麼會變得那樣糟糕,母子雙亡,可是我是認真的按照醫療操作和規範,一步一步來的,我眼睜睜的看著安娜正常的身體各項指標,我明明聽到了孩子的啼哭聲音,可是結果告訴我,母子雙亡。”
“蘿兒,你的意思是?”
王媽因為驚訝,聲音稍稍抬高了些。
她確實一直以來都對安娜沒什麼好感,總覺得安娜那些柔軟細膩像是覆上了什麼薄霧似的,孰真孰假的,可是少爺喜歡,王媽也沒有什麼姿態去指指點點。
但王媽對安娜的認知僅限於此,她想象不到安娜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安娜也未必太可怕了。
王媽潛意識裏並不希望,少爺身邊的人都是這個可怕的物種,有一個悅榕已經夠讓人討厭了。
“我不知道,王媽,但和你一樣,我相信我自己,我不希望我沒有錯,就平白無故遭受這麼多的指責和報複,我也不是一個人,我不想我還未出世的孩子,因為別人的陷害,遭受那些無妄之災。”
“王媽,我這幾天之所以和鬱大哥有這麼多的聯係,就是因為鬱大哥在幫我著手調查這些事情,他的人脈很廣,嗯,人也很好,讓我這些原本暗色無光的日子裏,又生出些亮意。”
“王媽,謝謝你。” “真的很謝謝你,還能相信我,我自己一個人,太害怕了。”
沈蘿說出來這句話之後,才終於是從自己層層疊疊的堅強裏麵,抽絲剝繭出來些脆弱,她靠在王媽身上,像是靠著一位母親。
“乖孩子。”王媽喚她。
過了一會兒又改口道:“小可憐。”
沈蘿是可憐的啊,可憐的沈蘿,平白無故的就要承受這些。
原本子虛烏有的事情,像是災難,蜂擁著撲向她,擊打她。
她明明那麼柔弱,明明不過隻是一個未出世孩子的母親,卻偏偏要舉起胳膊來,撐著這數以萬計的疼痛與淚。
她不能退縮。
她避無可避。
王媽這樣想著,心疼的緊,聲音也放的更柔了。
王媽柔著聲音,被沈蘿激發出了母性,替沈蘿打抱不平,甚至都要數落自家少爺的不是了。
“別害怕,好孩子。”王媽一邊說著一邊幫沈蘿暖手。
“你不要害怕。”
這邊兩個人正在沙發上,互相依靠著,說著些溫暖人心的話,那邊西城從臥室裏麵徑自出來,瞬間就把兩個人之間的這些溫暖全部打破了。
沈蘿有些擔心,西城會因為王媽和自己說話,而無端的指責她。
不過西城似乎並沒有指責王媽的意思,隻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沈蘿一眼,然後問她:“醫生給你的那些藥用完了沒?”
“沒有。”沈蘿不知道西城要做什麼,也不知道他為什麼問自己這種無關的問題。
“好用嗎?”西城又問她。
“還可以。”沈蘿實在揣摩不到西城的心思,他一向忽冷忽熱,莫名其妙。
果不其然,西城很快就依照著自己的人設轉移了話題。
“今天不用睡偏房了,睡客房吧。”
他說這句話的語氣完全就是通知命令的意思,並沒有準備詢問沈蘿的建議,沈蘿有一瞬間想要問他為什麼,可是那句為什麼在嘴邊輕輕打著轉,終究沒有問出口來。
她自己大抵也清楚,問不問都是沒什麼區別的,西城不會回答她。
“王媽,你幫著她收拾一下。”西城又通知了這麼一句,就準備轉身回臥室,然後想到什麼似的,轉回頭來:“讓你睡客房沒什麼別的意思,隻是怕我這間別墅一天晚上突然死了兩個人,太晦氣。”
“還有,再聯係你那個野男人的話,以後可以考慮讓你睡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