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話,沈蘿早已聽不進去了。
她望手背上的針,立馬叫來張媽,讓她拔掉。
張媽看著吊瓶裏滿滿的藥液,遲疑了片刻:“少奶奶,這針,才紮上。”
沈蘿也來不及跟她解釋,索性自己一隻手迅速的將針拔了下去!
“幫我轉告西城,今晚回家,我要跟他談一談!”她目光冷冽,帶著從未有過的暴怒!
看來,對她的報複,這是剛剛開始!
沈蘿幾近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家,可她回去的時候已經晚了,早已人去樓空,顯眼的封條交叉在了別墅的大門上,外麵的空地上,剩下了一堆破爛衣物,還有一張照片,被隨手丟棄在破爛衣服上麵。
沈蘿將其撿起,是唯一一張她跟父親母親的合照。
那照片已經泛黃,卻承載著她全部的記憶,翻過來,相片後麵刻著一個英文名字:“kaiser”。
沈蘿撫摸過照片裏的母親,母親的笑容卻成為此時她堅持下去的動力。
手機鈴聲在此時突兀的響了起來。
她抓起一看,正是張璿發送的定位,還來不及猶豫,沈蘿便趕了過去。
市中心醫院的病床上,沈嘉文戴著老花鏡剛剛蘇醒,有氣無力的衝著沈蘿招手。
“怎麼了?”沈蘿佯裝漫不經心的問。
“阿蘿。”沈嘉文示意沈蘿坐下,那張布滿滄桑的臉頰上,帶著太多不可言訴的情緒跟心事。
父女倆互相對視著幾秒,誰也沒有先開口。
良久,是一聲歎息伴隨著開門聲打破了沉默。
“哎,於阿姨她”張璿的話音才落,便抬眼看見了沈蘿。
“阿笑怎麼了?”沈嘉文擔憂的問道。
“沒事,洗了胃,醫生說會沒事的。”
沈蘿心裏其實對這個繼母沒有過多的關注點,隻知道這個女人嫁過來的時候,領著一個兒子,其他的,幾乎跟陌生人差不多。
她對繼母倒提不上恨,可也喜歡不起來。
沈蘿的麵色漸漸地暗了下去,用微不可查的氣息歎了一口氣,旋即轉眸問道:“爸,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哎,項目談崩了,損失慘重,之前的合同被騙了,現在要賠償很多錢,我們家一年前躲過一場大劫,公司沒有破產,現在看來咳咳。”沈嘉文渾身透著一種無力感,邊說邊從自己隨身的衣物裏掏出了一張銀行卡,遞到了沈蘿的手裏,嗓音有些顫抖:“這是我用你的名義存的一筆錢,爸年紀大了,也不想著東山再起了,這錢,就當爸這些年來虧欠你的。”
這一切,似乎要比想象來的快的太多!
沈蘿望著手中的銀行卡,視線在他的身上停留了很久,白色的發絲幾近遮擋住了他全部的黑發,眼角的細紋也隨著時光加深了很多那雙曆經世事的雙眸捆著荒涼、絕望。
沈蘿的眼眶微微的紅了:“爸!”
她因為沈嘉文新娶的小老婆,已經有很多年不回家,甚至不跟他說話,更別提叫這一聲‘爸!’。
沈嘉文的瞳孔微微一顫,激動的難以言表。
他粗糙的大手覆在了沈蘿的手上,不等煽情的話開口,手就被沈蘿抽了出來。
她站起身,背對著沈嘉文,將哽咽的嗓音強行覆蓋,“等我,我去解決這件事!”
不等沈嘉文繼續追問,沈蘿大步流行的將張璿從病房裏扯了出來。
淚水,終是順著空氣的流動揮灑而下。
張璿穿著高跟鞋被沈蘿拉著一步一踉蹌。
“喂,大姐,我的腳喂!”張璿想要甩開沈蘿的手,卻見她突然間停下,那張平日裏堅強到刀槍不入的臉,此刻竟布滿了淚水,她可不記得沈家的人能波動她的淚腺,沈蘿有多恨沈家的人,隻有她知道,可是現在
張璿望著她怔了片刻,“沈蘿?”
沈蘿眼眶通紅,神情呆滯的抱住了張璿。
任憑張璿怎麼詢問、安慰,她都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