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賀尹遲按了兩聲車喇叭,他才回頭。
透過車窗看見賀尹遲衝著他笑的時候,宋遠棠鼻子一酸,眼淚差點下來。
上午他們還在打視頻電話,宋遠棠說,如果現在能立刻見麵該多好。於是下了班賀尹遲便開車往鄰市走,周五的路上有點堵,到了已經不早了,好在還是出現在了宋遠棠的麵前。
十月底的天氣已經很冷,他身上穿得單薄,凍得搓手,情緒有些激動,“你怎麼來了?”
賀尹遲看著他,眼裏有倒映的光。就這麼直直看了宋遠棠幾秒,他忽然將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了下來,在空中抖了抖,蓋在了兩人頭頂。
宋遠棠的視線一下子變得更加狹窄黯淡,他還沒明白過來賀尹遲要做什麼,吻已經落下來。
接著宋遠棠感覺腰被摟住,前胸緊貼著賀尹遲的胸膛,心跳快要跳出來。
宋遠棠別扭地推了他一下,四周來往的人很多,即使是現在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頭頂蓋著外套,也難免被人看見。
“有人……”
但他隻是負隅抵抗了一下,就完全投降,被賀尹遲親得嘴巴紅腫。
足有十來秒,賀尹遲才放開他,把大衣順勢披在了宋遠棠身上。
到了電梯裏,宋遠棠想起剛才的事還心驚肉跳,“被人看見了怎麼辦?”
賀尹遲笑了下,“沒辦法,你看著我的時候,我就很想親你。”
偏偏此時宋遠棠就在看著他,鼻尖還是紅的,大約是被凍的,眼睛裏蒙著霧氣,透著隱約的清亮。
賀尹遲頃身上前,佯裝又要去親他。
電梯裏沒有別人,但攝像頭清楚地在右上角拍攝著,嚇得宋遠棠一個機靈。
這時候電梯開了,他趕緊走出去,後麵賀尹遲跟上來,趁著走廊裏沒有人,牽起他的手,揣在自己的手裏。
“有沒有想我?”
宋遠棠說,“有點想。”
自然是想。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不覺得什麼,可一分開就覺得異常難熬。
賀尹遲接過他的房卡,刷開了房間門,“隻是有點嗎?”
宋遠棠反鎖好房間門,主動攀著他的肩膀抱住,“特別想。”
這樣的話,他們平時說得很少,住在一起多的是茶米油鹽的小事,少了些酸朽情話,所以聽起來還是異常讓人心動。
之後的兩天賀尹遲跟他一起留在鄰市,宋遠棠稍有生病的征兆,他就立刻買了藥回來,還不知道從哪裏弄了薑湯回來,晚上睡覺也把宋遠棠抱得緊實。
這樣的日子過了有兩三個月,到了十一月,宋遠棠的兩地奔波才真的停下來。
正好快要到賀尹遲的生日了,他過陰曆,算起來在聖誕節的前一個星期。
這是兩人交往後賀尹遲過的第一個生日,宋遠棠自然很重視,想禮物就想了大半個月。想來想去想不到送什麼好,偶然路過一家婚戒店,看見小情侶在裏麵試婚戒,忽然就萌生了要給兩人買一對的想法。
以前是向往自由的人,現在卻甘心被一個小小銀圈圈住。
可是挑來挑去宋遠棠都不大滿意,換了好幾家店也沒看到合適的,直到有一家,導購看他一直搖頭,問他要不要訂做一枚。
“先生是要送愛人嗎?我們這裏可以訂做的哦。”
這話導購說的不太有底氣,因為這位客人一直在看男士戒指,連往女士婚戒區瞥都沒瞥一眼,所以她有些摸不準客人的意思。
沒想到她剛說完這話,眼前緊皺著眉頭的客人就舒展了眉眼,很有興趣地問了她一些訂做事宜。
導購一一耐心跟他講解,問了他的要求,並定下了在下周一跟設計師見麵商量。
因為是兩枚,光是定金,就花掉了宋遠棠兩個月的工資。
十二月天氣已經很冷,這座城市北邊沒有高大的山脈阻擋,來自西北方的寒風直接刺到人的骨子裏,即使不下雪也足以凍得人瑟瑟發抖。
宋遠棠這天下班特意沒讓賀尹遲來接,自己跑到市中心去取了戒指,小心揣在口袋裏,這樣冷的天,天鵝絨的盒子卻被他捂得熱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