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遠棠輕聲道,“嗯,那我周六之前搬出去。”
都分開了,他自然也不能賴在賀尹遲那裏,盡管分開隻是暫時的,可誰也不知道問題什麼時候才能解決。
“不用那麼著急。”賀尹遲想了想說,“還是我搬走吧,房子你住著。”
宋遠棠笑了一下,但他自己覺得笑得還沒有哭好看,“你搬走幹什麼?本來就是你的地方。”
“最近房子不好找,要不要再……”再住一段時間。
宋遠棠打斷他,“已經找好了。”
連房子都提前找好了,是鐵了心要搬走,賀尹遲沒辦法再挽留他。
兩人往回走,與來的時候掉了個方向,這次是宋遠棠走在前麵,賀尹遲跟著他,跟在他後麵的時候,賀尹遲似乎能體會到宋遠棠那種感受。
目光永遠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追尋著他的痕跡,義無反顧地跟著他走。沒有目的,就這麼走著,前麵是萬丈深崖也不怕。
到了醫院附近的公交站,宋遠棠停下來,對他說,“你回去吧,伯母醒了看不見你會著急。”
“嗯。”
車剛開走了一輛,公交站空空的,除了他們沒有一個人。賀尹遲手摸上他的臉,用拇指留戀地摩挲他的眼角,是濕的。
宋遠棠剛剛哭過。
他忽然很後悔說了暫時分開的話。
“走吧。”宋遠棠又要被他惹哭,催促他快點離開,“你自己注意身體,伯母出院以後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早點睡。”
“嗯。”賀尹遲答應,“那我走了,有事打電話,沒事也能打。”
“好。”宋遠棠沒敢看他離開的方向。
過了足有半分鍾,他聽見身後有人喊他的名字,宋遠棠回頭,賀尹遲就那麼看著他,近在咫尺,忽然低下頭吻了他。
“照顧好自己,宋遠棠。”
那個吻一觸即分,就像他們的第一個吻,短暫,冰涼。
飛奔而過的出租車裏有人探出來臉往他們這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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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遠棠並沒有聯係好房子。他之前看的幾個現在都已經租出去了,打算明天去中介那裏看看,現在要求已經沒有原來那麼高了,能快點入住才是主要的。
當天下午中介就給他打了電話,說有一處合適的,問他什麼時候看房。宋遠棠說,就今天吧。
收拾東西的時候,他又看到那個紅色天鵝絨小盒子,被他跟日記放在一起,心裏一時翻湧。
才過了一個星期,就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不過,沒有機會再送出去了吧。盡管他們隻是說暫時分開,但再次走在一次的幾率有多渺茫,兩人心裏都很清楚。
新找的房子在離酒店不遠的街上,離賀尹遲的房子自然也不遠,何況他東西不多,裝兩個袋子,叫一輛車租車就拉走了。
來的時候跟走的時候同樣簡單,隻有一樣不同,來的時候他還有賀尹遲,走的時候,連賀尹遲都不再屬於他了。
兩人一起生活過的氣息才殘留在房間,宋遠棠貪戀地閉眼呼吸,然後將鑰匙放在鞋櫃上,鎖上了門。
這裏也不屬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