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幾乎一夜沒有合眼,內心都在煎熬著考慮如何處理腹中的孩子。
孩子沒有再與我交流,蕭禹行也沒有。
他們像是不約而同一般,齊齊留給我一個思考的空間——在這種時候,倒是顯現出他們血脈相連的特性來。
第二天早上,蕭禹行走了,而我還癱坐在床上,煎熬了一夜,靜靜地看著窗外。
最終,我決定問一問腹中的孩子。
盡管它才兩個半月,我卻覺得應當把它當做一個平等的大人來看待,它有權決定自己的人生。
“寶寶,”我問孩子,“你想留下來嗎?”
“不!”我幾乎是立刻就得到了回答。
“為什麼?”
“媽媽不哭”
它這句話一出口,我的心就軟成了一片。
為了不讓我哭泣糾結,這個孩子竟然寧願讓蕭禹行打掉它!
這反倒使我更加煎熬:孩子如此聽話,我怎麼能我怎麼能!
我一頭亂麻,自己也理不出什麼思緒,決定出去找人求助。
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謝柔。
我走到謝柔房間門口的時候,謝柔正在喂黎曜吃東西
“小花?”她眼裏滿是柔情蜜意,“你怎麼了?”
黎曜看到我站在門邊,衝我笑笑:“聽說昨天是你救了我謝謝你”
我勉強回了個笑,然後拉著謝柔走出房間:“小柔,我有件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我把孩子的事情全數倒出,謝柔聽後沉默了一會兒。
“小花,我也不想你受到傷害。”
“雖然你能夠救黎曜也是因為孩子的功勞,可你受了多少苦我也看在心裏。”
“如果這個孩子真的像蕭禹行所說會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傷害,會有這麼大的一個禍患我也覺得,早點除掉為妙。”
我目光閃爍著,沒想到謝柔在這件事情上與蕭禹行居然是相同的立場。
我以為不論怎麼樣,至少謝柔都會與我在同一個戰線,可謝柔她
我接受不了,轉身就走,謝柔沒有挽留我,而是在我身後大喊:“小花,你不要老為別人考慮!你要自私一點,顧及一下你自己!”
自私?
我笑著笑著就流淚了,我若是自私,才不會去管那天下人呢!
這天下被我的孩子弄得什麼樣,與我何幹?
我滿臉是淚地走出謝柔房間,正好看到宗溪從廚房裏走出來。
“表妹,”他低頭擺弄著鍋裏的東西,“我熬了粥,你快過來喝一碗”
“咦表妹?”他久久沒有聽到我的回應,抬起頭來看我,“你怎麼哭成這樣?誰欺負你了?”
“他們都欺負我!”我像是找到了家長告狀的小學生,抽抽噎噎把事情的原委都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