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就把她帶了回來?”
回到宗家大宅之後,師祖看到我們身後跟著的饒曼,眉頭緊皺:“連來曆都不知道,還敢貿然把人給帶回來?你們是巴不得我這老房子裏出事是吧!”
我和謝柔被他罵得低頭,我們身後一直沒有開口的饒曼低低道:“對不起”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她的語氣裏有一絲難以形容的嬌憨。
那是生活得無憂無慮的人才會有的神態,像饒曼那種受過生活磋磨的人絕對模仿不來。
我心中疑竇叢生:被我們救回來的這個人真的是饒曼嗎?
傅塵廢了這麼大的勁,難道不就是為了集齊這麼多的女人為他的妹妹獻祭,而後複活她妹妹嗎?
會不會這個身體裏
嘶——
我抖了抖,不敢深想。
剛才在場館內,這個女人醒來,我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懷疑。
甚至連一直對饒曼十分有負罪感的謝柔都很是警惕,反複問了她好幾個從前相處時的問題,她都對答如流,我們這才勉強相信那是原本的饒曼,隻不過因為受了太多的驚嚇而變成了現在這個沉默寡言的樣子。
所以在她的央求下,我們壓下心中的困惑,帶走了她。
等回到宗家大宅,麵對師祖的質問時,我心中的疑惑又悄然浮起來了。
“對不起”饒曼仍然在道歉,“是我給你們添麻煩了,要是我待在這裏不合適的話,那我現在就走吧”
“誒——別走啊”她轉身就要離開,被謝柔條件反射地拉住了。
謝柔吃軟不吃硬,最是看不得別人賣可憐。
她拉住人之後,師祖瞪她一眼,她立刻又慫慫地把手給收了回來。
“姑娘,不是我要做惡人,”師祖好聲好氣地衝著饒曼解釋,實則眼神一直在瞟著謝柔提點著她,“實在是你如今來曆不明,老夫我不敢冒這個險”
“這樣吧,”師祖露出一份十分為難的樣子,“你若是想留下來,必須先通過老夫的一項測試”
“好。”
師祖還沒說完,饒曼就迅速答應了:“好。”
她垂眸:“我不怕。”
“好,”師祖撫著胡須道,“既然如此,姑娘你便跟著老夫來吧。”
師祖橫我們一眼:“你們兩個也來。”
我摸摸鼻子,訕訕地跟了上去。
師祖帶我們走進了演武堂,按了幾個按鈕過後,露出了演武堂武器架後的一條地道,我和謝柔都有些驚呆,問道:“為何這麼久了我們才知道有這麼個地方?”
師祖頭也不回答道:“又不是什麼好地方,不來這裏才好。”
我頓時感覺自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該不是像影視劇所形容的一般,是一個放滿囚具,便於施展酷刑的囚牢吧
我們跟著師祖一步一步地走下地道,沒走多久師祖便點亮了屋內的電燈。
冷白地燈光打在每個人的臉上,竟襯得饒曼的臉有些麵無血色。
“這裏居然有電燈啊”謝柔傻乎乎地問道,“我還以為會和武俠片一樣點油燈呢”
師祖白她一眼:“你也不看看如今是什麼時代了,點油燈?你不嫌累我還嫌累呢!”
而後他轉過身去,翻箱倒櫃地找著什麼東西,每打開一個櫃子便撲起一片粉塵:“咳咳真是太久沒有來這兒了,到處都是灰塵咳咳”
“改天得讓小溪來打掃一番”
屋內沒有擺放在外的陳設,都是布滿抽屜的大櫃子,有些櫃子上貼了標簽,有些沒有。師祖一邊翻找一邊絮絮叨叨,粉塵揚了一屋子,饒曼的臉在這一片粉塵中氤氳不清,某一個瞬間,像是不屬於這塵世間一般。
我心中咯噔一下,分外注意著她的舉動。
“找到了!”
師祖從最底下一個櫃子裏拿出一個黑不溜秋的鐵環,拿布擦了擦之後對饒曼道:“來,丫頭。”
饒曼走上前去,師祖將那鐵環戴在了她頭上。
“有什麼感覺?”
饒曼搖搖頭:“什麼感覺都沒有。”
師祖摸了摸胡子:“不應該啊這是搜魂環,按理來說帶上的人都會有些許的頭疼”
饒曼看起來有點緊張的樣子,我看到師祖的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狡黠。
師祖一拍腦門:“可能是這物件太久沒用了,如今不太頂用。饒曼姑娘你就稍微委屈一下,先戴個三天吧”
“一切結果如何,三天之後自然會見分曉。”
師祖領著我們走出了那個小房間,把燈關了,黑暗中,我看不清饒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