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不知疲倦地一直響，何初尋正在自己房間喝悶酒，被鈴聲催得興致全無，不耐煩地接起：“什麼事？”
“何總！於小姐自殺未遂，現在在急救室搶救，醫生說情況不樂觀，你來醫院簽一下病危通知書吧……”
何初尋一怔，酒醒了大半，聲音裏是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焦急，“我現在馬上過來給我全力搶救她！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讓她活著！”
目光瞥到站在門口給自己送湯的何初陽，他停了一下，又補充道：“起碼讓她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之前，不能讓她死……”
異常篤定地語氣，像是在說服何初陽，又像是在說服自己，這莫名其妙為了於書的安危而揪起來的心，隻是因為那一紙離婚協議而已。
走出門口的時候，何初陽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幾乎是以一種祈求的語氣，“哥哥，我跟你一起去！”
“你在家好好待著，醫院陰氣太重，你去不好，乖！”輕柔但是不容拒絕地將她的手撫下去，何初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人不見了是什麼意思！這麼大個醫院，就一個女人怎麼就能不見了？”何初尋暴怒地吼著，將手術用的工具通通甩到地上。
那些醫生和護士都不敢作聲，何初尋的樣子就像一頭發狂的野獸，隨時可能把那些發出惹他心煩聲音的人撕碎。
“不說話是吧？好……好……”何初尋陰沉地笑了兩聲，徑直走到主治醫生的辦公室，發泄般亂砸裏麵的東西，看到桌子上“林以遠”的牌子時，他楞了一下，隨即諷刺地哈哈大笑起來，“你們的林醫生可真是癡情啊！怎麼？一個給我玩弄打胎的女人，他也要當寶一樣藏起來嗎？”
話音未落，他的臉就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搖搖晃晃地剛站穩，另一拳就馬上揮了上來。
“畜生！我真是瞎了眼才會放棄於書！當初要不是因為孩子她心裏對你還有一絲希望，我怎麼會退出？沒想到，你居然這樣對她！”林以遠臉上帶著他鮮少有的暴怒地表情，惡狠狠地揪著眼前男人的衣領，“你到底做了什麼混蛋事！讓她……讓她抱著必死的決心這樣捅自己幾刀……”
何初尋用力地扯開他的手，抬腳就踹了過去，“我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你究竟把於書藏哪去了？不說我就整個端了你這個醫院！”
林以遠吃痛地後退一步，悶哼一聲，眼裏絲毫沒有退卻的神情，“她傷成那個樣子，我怎麼可能把她藏起來！她是自己逃走的……以她的身體情況，在外麵根本撐不過一個晚上！何初尋，你就是個殺人凶手知道嗎？”
“你給我閉嘴！”何初尋像是被觸到了逆鱗一般，惱羞成怒，衝上去和林以遠廝打起來，“都給我去找於書，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於書給我找回來！”
林以遠在打架上不敵何初尋，漸漸占了下風，最後被何初尋一拳打到地上，沒辦法起來。
他嘴角滲出絲絲血跡，目光滿含嘲諷地盯著何初尋，“你不是一點都不在乎於書嗎？你不是恨不得把她折磨死嗎？你現在在這裏假惺惺地找她幹什麼！”
何初尋被問得心一虛，他也不知道，於書不見了，他為什麼會這麼慌張……
沉默了一會，他抬頭回應著林以遠質問的目光，恢複了往常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找她，當然隻是讓她把離婚協議書簽了，我可不想她死了都還跟我有什麼關係！”
“那你大可不必再找她了。”林以遠冷冷地說著，眼中神色複雜。
他奮力從地上爬起來，從大衣口袋裏拿出一張紙扔到何初尋臉上，“離婚協議書，她已經簽好字了。”
“護士在手術台上發現的，這是她最後留下的東西，不是隻有你對這段關係厭倦了而已……”
林以遠的話像是一根尖細的針，在何初尋耳邊密密麻麻紮著孔，是一種搬不上台麵卻又忽略不了的疼痛。
他努力使自己平靜地接過那張紙，抑製不住顫抖的手似乎泄露了他真實的情緒。
明明是薄薄的一張紙，為什麼好像壓地他的心一陣墜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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