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溫軟的觸感又重新出現在腦海裏。
喉頭不禁一幹,軒轅澈一瞬間又因為她不會記得這件事情而有些失落起來。
軒轅澈伸手一捏那張紅撲撲的粉團子臉,往外輕輕一扯。
軟軟的,挺好玩。
雲曦染不滿的將他的手打掉,轉了個頭,又往他懷裏鑽了鑽。
軒轅澈冷哼著,眼中的神色卻是柔和了下來。“剛才還在人家懷裏睡得香甜,怎麼,這會子想起我來了?”
捏著她的臉玩了好一會兒,軒轅澈這才想起來自己這次來是興師問罪的。
但是一垂眸——
那小丫頭閉著眼兀自睡著,好像從剛才在那假宋回懷裏的時候就已經睡著了。
軒轅澈也就不忍心把她再叫起來了。
“下次再收拾你。”
本來想要好好責備她一番,但是一過來,那股子怒氣又在她幾個簡單的小動作裏麵煙消雲散。
軒轅澈無奈的搖了搖頭。
自己啊,真的是沒話可說。
眼見著外頭的天色越來越黑,軒轅澈也打算回去了,小心翼翼的把雲曦染放回床榻上躺好。
替她掖好被子之後,一抬眸,忽然瞥見那原本已經安穩睡著的人,眉間蹙起,一行清淚順著眼睫往下。
哭了?
軒轅澈先是一愣,正不知所措間,又見那清淚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有些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滴濺出來在他的手背上。
滾燙滾燙的。
睡夢中的雲曦染,夢到了以前的事情。
她夢到了七年間經曆過的點點滴滴,夢見了自己那上一世被捧在手心裏好好愛護的感情。
遺憾是一定的,惋惜也是有的,她曾經執著的真相被解開,那種血粼粼的傷口被曝光在陽光之下,雲曦染忽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誤會被解開了,然後呢?
她還能和之前一樣和薑鈺在一起嗎?
她還是那個可以肆意撒嬌、任性的小法醫嗎?
沒有答案了。
雲曦染那一瞬間,特別茫然。
那一聲熟悉的“念念”響在耳邊,讓她那顆好不容易已經死絕的心髒又開始顫動起來。
可她現在不是念念,是雲曦染啊
“怎麼哭了?”軒轅澈本來打算走的,一見她這副哭的無比傷心的小表情,頓時心頭一縮,語調情不自禁的放柔和。
可雲曦染隻覺得眼前一片朦朧的黑暗,什麼東西都看不真切。但是耳邊卻能聽見什麼熟悉的聲音在說話
那是誰?
她想不起來了。
上一世死掉之前的記憶又像潮水一般襲來,將她凍得渾身發寒。
恍惚間,看見那一群原本慈眉善目的組織高層人員的麵容變得猙獰、變得可怖,他們手中拿著手、槍向自己掃射。
她感覺到自己心口處疼的發燙。
那種昏昏沉沉永遠陷入黑暗的感覺,讓她害怕的渾身顫抖。
軒轅澈看著那原本隻是安靜流著眼淚的雲曦染,忽然害怕的微微發起抖來。好像做了什麼噩夢一般,口中不停的細語呢喃:“不交、不交”
軒轅澈聽的是莫名其妙,什麼不交?
雲曦染的發絲被冷汗微微浸濕,麵上的潮紅越來越深,神色越發狼狽。
被噩夢侵擾的雲曦染又變回了那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全然沒有當初在長寧閣裏麵跟自己頂嘴吵架的精神。
大掌扶住她微微顫抖的身軀,軒轅澈甚是不熟練的,輕輕學著那個假宋回的動作,拍了拍她的背脊。
雲曦染這才好不容易安靜下來。
軒轅澈想回去,但是一看自己腰間多出的那一對緊緊纏繞著的玉臂,便徹底放棄了自己的這種想法。
他口中喃喃道:“雲曦染,這可是你在占本王的便宜啊”
翌日,天氣晴朗,暖暖的陽光透過紗窗,照進那躺在榻上睡得香甜的人兒身上。
“唔”雲曦染嬌嚀一聲,舒服的在床上打了個滾,忽然一睜眼,猛地起身。
“我怎麼回來的?”
昨晚的記憶模糊的很,總感覺是她好像喝多了,最後被軒轅澈給抗回來的?
雲曦染茫然的眨了眨眼。
該不會是自己在做夢吧?
她正在床上發著呆,腦袋中宿醉的疼痛感讓她難受的很,皺著眉甩甩腦袋,忽然看見門口蕭皎端著洗漱用具走了進來。
見雲曦染已經醒了,蕭皎有些驚訝:“公主,您今日醒的好早啊。”
“幾時了?”
“已經午時了。”
“”午時哪裏早了?
看出雲曦染的疑惑,蕭皎抿唇一笑,道:“公主,您昨晚子時才喝的醉醺醺的回來,眼下這會兒能醒,已經算是很早了。”
雲曦染甩了甩頭,腦中那種困頓的感覺漲得她腦袋疼。“我昨晚怎麼回來的?”
蕭皎眨眨眼,“公主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