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妾身收買了喬老夫人身邊的李楊,讓他喬裝打扮成治病大夫的模樣,然後去給身子不適的曦染公主看病,最後傳出來了曦染公主有孕的消息。”
“那那和樂師宋回有染的消息,也是妾身一不注意說了出去的。那個時候,妾身剛好經過了花園,正巧看見曦染公主和宋回在那裏在那裏拉拉扯扯,平日裏和那些個姐妹們相聚的時候,偶然聊起過一次,這才不注意說漏了嘴,被她們給傳了出去”
喬姨娘的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聲音裏麵的哭腔是怎麼都抑製不下來。
她忽然往地上一俯首,衝著雲曦染的方向接連磕了好幾個頭。
“都是妾身的錯,還請曦染公主繞過月兒一命,月兒她、月兒她當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見她終於肯承認了,雲曦染這才冷冷一眯眼,心中痛快的很。
雖然承認了,但是有些地方卻是說的模糊的很。
什麼叫“偶然在花園裏麵看見自己和宋回拉拉扯扯”?
什麼又叫“喬姨娘偶然和自己的姐妹們聊起過這件事情”?
這一番話說的可謂是不得不佩服,既表明了雲映月無辜的身份,保全她的一條賤命,而且還暗示了自己那種不注意的小心思,將所有的大罪責可謂是給撇的一幹二淨。
不愧是在後院子裏麵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的老泥鰍,好不容易抓到了她的把柄,還是滑不溜秋的,將自己給完美的逃脫出去。
真是讓人不得不為她那一番說辭給拍手稱讚啊。
雲曦染冷然的一抬眸,清冷的視線定在那正廳中央跪倒在地、痛哭出聲的女子。
但是,喬姨娘
你呀,當真以為,這一次可以逃出生天嗎?
雲曦染看著她那跪倒在地上的身子,幾乎忍不住的要仰天長笑出聲。
那眼睛裏的譏諷笑意,幾乎要穿透喬姨娘那輕薄的粉色霓裳,刺到她的血肉裏麵去,攪她一個天翻地覆、血肉模糊才能罷休。
雲曦染從剛開始把這一切的罪責都給推到雲映月身上去,那可不是臨時起意喲。
而是真真正正的,要一把揪出老泥鰍藏在肚子底下的那根長須!
打她一個措手不及、永世不得翻身!
喬姨娘的嗓音裏頭帶著點哭腔,她又這麼大著肚子跪在地上,小身板一顫一顫的,那眼淚珠子還掛在眼梢上。
“妾身一直以曦染公主為尊,一直都是謹慎有加,以前不懂事,但是這一段時日裏頭,妾身真的沒有再和曦染公主作對,王爺、王爺您要明鑒啊”她哭訴道。
“妾身實在是有罪,不懲罰妾身,實在難以消去妾身心裏的愧疚之感。但是、但是還請王爺,您看在妾身懷有您的親生骨頭的份上,饒恕妾身吧——”
喬姨娘的臉上畫了點淡妝,隻是臉色還略有蒼白著,那一向嬌媚可人的臉,此時看起來頗有幾分柔弱美人的嬌弱之姿。
再加上這一番聲嘶力竭、無比慚愧的自責之言辭,怎麼看,怎麼都是惹人憐愛的模樣。
雲王爺這麼一瞧,頓時心就軟了。
到底是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疼愛了十幾年的女人,再怎麼生她的氣,也不能放任她這樣跪在冰涼的石階上麵。
而且她此時還懷著身孕,並且極有可能是自己眼下唯一的長子,所以就更心疼了。
雲王爺親自上前去,一把拉起她的身子。
“這一切,也不怪你,都是那些個長舌婦的不好,隻稍微聽了一點的風聲,就開始出去亂嚼舌根子,簡直是過分!”雲王爺憤憤的說著,轉而又變了臉色,溫柔的執起喬姨娘的手,拭去她眼角的淚珠。
“莫哭,本王心裏都有數,孩子即將臨盆,本王就算再生氣,也不得不顧忌你和孩子。眼下這些個雜亂事情,就統統交給本王處理,你呢”
雲王爺朗聲一笑。“就給本王好生的修養著,爭取一次性,給本王生出一個大胖小子來!”
喬姨娘頓時“噗嗤”的破涕而笑。
她紅著眼眶,嬌嬌的應道:“是,妾身一定好生休養,定不辱王爺使命。”
喬姨娘在後院立麵混了這些年,到底也沒有混到狗肚子裏去。
她最起碼懂得審時度勢,主責都推到了別人的身上,而她自己,卻是一丁點的錯都沒有。
冷眼看著那一對男女在那裏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貼心話。
雲曦染感覺自己簡直要笑出聲來了。
他雲霍霆的兒子命是命,自己的就不是了?
喬姨娘的“無心之失”,那可是在京都裏麵傳的神乎其乎,基本上都將她的清譽給詆毀了大半。
這件事情要是發生在普通的姑娘身上,恐怕早就兩眼一閉。以死謝罪了吧?
喬姨娘的那一番說辭說完了之後,那半躺在地上大哭的雲映月,忽然直愣愣的挺起身子,強硬的想要直起身來,但是她被綁的實在是結實,動了好半天都沒有什麼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