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曦染怔楞之間,隻見軒轅澈傾身湊了過來,那張完美的俊顏近在咫尺,水色的薄唇微微張著,湊到了她準備收回的手邊,就著她捏著的玫瑰酥的動作,張唇一口咬下半塊。
然後他又挺直了身板,依舊冷冷清清的坐在椅子上,一臉沉思狀。
隻是嘴巴一直在咀嚼著罷了。
“”這位大爺,剛才你不是不表態的嗎?怎麼突然又開始湊過來吃了啊!
他娘的,嚇了她一大跳。
“軒轅傑有聖旨在手,應當就是這幾日回來攸寧府尋你,婚期已經被延期,如若在繼續宿在煜王府,父皇那裏,恐怕難辦。”軒轅澈淡聲說著,眸光冷冽。
一聽軒轅澈把以前一直喊著的“八弟”稱呼,直接換到了“軒轅傑”三個字。
雲曦染不知道自己應當怎麼表態,隻是忽然看見他如此因為一個皇位而簡單的拋下了口中的兄弟情,雲曦染總覺得有些別扭。
但是仔細一想,當皇帝就應該這樣啊
行自己不願意行的道路,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拋下自己不願意拋下的感情,踩上那一條染著無數鮮血白骨鋪就而成的帝王路,終成就了帝王的萬裏無邊孤獨。
“我覺得還是不要和軒轅傑扯上關係比較好。”雲曦染用手撩撥著那油紙包上的半拴著的細繩,輕聲道:“他我總感覺你這個八弟不簡單。”
雲曦染見軒轅澈沒說話,算作是默認,忽而揚唇一笑。“哪裏有單純的少年郎,年紀輕輕就開始看可謂是治國經典的資治通鑒的?”
對於古代這種封建的地方,資治通鑒這種東西,從一開始就表明了曆史一代代過來的皇上都是如何整治國家、敗壞國家的,能夠學到的東西,基本都是治國的良藥。
如果說,軒轅傑如果真的對皇位沒有一丁點兒的想法,雲曦染肯定不相信。
估計軒轅澈自己也不相信。
但是在朝廷之上不去上早朝,隻是日日在太醫院裏麵讀書的八皇子很難讓皇位的競爭者注意到的吧?
畢竟,哪裏有皇子不喜歡自己在朝堂之上大展身手,讓皇帝眼前一亮的?
“那你打算如何做?”軒轅澈看她一眼。
“不如何做,順其自然唄。”雲曦染一攤手,表示自己非常無辜。“皇上要軒轅傑在我身邊跟著,那就跟著唄,又不會少上一塊肉,隻不過著教養我也就隻能教教他玩五子棋這樣的東西。”
雖然,五子棋她玩的很爛,而且對於軒轅傑的能力提升,一點兒用處都沒有。
“噗。”軒轅澈突然沒忍住,輕笑出聲,他淡笑道:“是,五子棋你玩的,也就一般。”
“切。”
什麼叫一般,她還是有這個自知之明的,軒轅澈就是在嘲笑她技術差!
皇宮。
此時已經是月上雲梢,外頭零星的星子在天上閃著光彩。宮門早早的就已經落了鎖,青石板磚路上麵,空蕩蕩的沒有人在上麵行走。
各個宮廷門口的燭燈都已經被點亮,照亮著門前的路。
昭陽殿。
殿內的燭光還沒有被熄滅,半掩著的明窗前,唇紅齒白的少年隻穿著最單薄的中衣,懶洋洋的靠在榻上,就著那燭光看著手裏的書籍。
他眉眼清秀至極,原本臉上有的那種純真可愛表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刻如骨子裏的深沉。
“咚咚咚——”就在那一片寂靜之中,忽然有人敲著正殿的窗戶。
“進來。”軒轅傑頭也不抬,麵上神色變都未變。
一個潔白的身影快速而敏捷的從那窗戶半開著的位置翻了進來,來人跪地,恭敬的對著那倚在榻上的少年輕聲道:“八殿下,都已經查處眉目了,是”
軒轅傑白皙秀氣的手一抬,他皺了皺眉,道:“先別說。”
“是。”小旦應了一聲,乖巧的跪在地上沒有起身。
等到軒轅傑看完了手中兵法的最後一頁,他這才舍得將它從自己手心裏放了下來,略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心,率先道:“有沒有碰上四哥的暗樁?”
小旦點點頭,又搖搖頭,“碰見是碰見了,但是他們沒有發現小旦的蹤跡。”
“恩,這就好。”聽見沒被發現,軒轅傑那緊皺的眉頭才舒緩了幾分,“讓你查的東西,結果彙報過來聽聽。”
“是。”小旦將一路上發生的事情緩緩道來。“伭妃娘娘先是去了慈安寺上香,給完了香油錢之後,就去了慈安寺後麵的廂房,足足帶了一個時辰才出來。”
“一個時辰?”軒轅傑的眉頭又皺了起來,給自己倒杯茶喝的動作一頓,“母妃去那裏幹什麼,如何要得了那麼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