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柔光麵色慘白一片,她終於回想起了當初答應宋回要麵對的一係列風波,但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竟然會是眼下這種狀況!
整個西越都有可能因為了她這一舉動而遭受重創!
眼下正是西越和南夏派兵打仗的重要時刻,兩方的君王都是在親征,洛銘軒走之前,便是已經將整頓後宮的重任交給了她處理,本想借著這個姓宋的小太監來撿個漏子,不費上自己吹灰之力便除了雲曦染,結果雲曦染是能除了沒錯,隻是這交給她的後宮,又如何自處?
“當真是滿口胡言亂語!”李柔光一聲冷喝,嬌美的麵龐透著一股子陷入泥沼之中狠惡的冷戾。
宋回的眸光逐漸轉冷,見李柔光如此的不識好歹,他也不多言語,隻是淡淡的一勾唇,揮手示意身後的眾人不要輕舉妄動、靜候命令即可。
雲曦染在空中默然無聲的看著,心中陡然生出一個大膽的猜測,和她之前所想的完全相悖。
難不成,李柔光不是想要跟著宋回一起奪權?隻是想要悄無聲息的處置了自己?
但是宋回卻是借著她這個小心思,得了一個完全的身份的同時,還一舉殲滅了洛銘軒留在後宮的暗衛,那最後一股埋藏的勢力被逼迫出來,不得不在瀕臨戰爭最關鍵的時刻當中做出抉擇——去找洛銘軒,逼著洛銘軒從戰場回來處理這一堆殘局。
李柔光是越想,越來越感覺心驚肉跳。
如果讓洛銘軒回來了,知道這是她在背後生事端、鬧騰起來的波浪,那她
李柔光的臉色越來越慘白一片,在她旁邊陪侍著的宮女青鸞也臉色不好看。
青鸞一見宋回的表情,就感覺有些不妙,下意識的傾身擋在了李柔光的身前,將她護了個嚴嚴實實。
宋回負手而立,唇邊掛著的笑意不減,他就那麼簡簡單單的站在那裏,一點青色暈染了整個大殿,將那周圍的深灰色的背景襯托的分外清朗悠然。
外頭雷聲大作,而宋回麵上表情變都沒有變,依舊穩穩當當的站在原地,任憑背後的風聲鶴唳,雷雨轟轟,也未曾發生絲毫的變化。
很快,就要奪回屬於他自己的東西了。
宋回眸中神色的波濤越來越濃重,濃重的幾乎要在那一片深沉當中暈點不開,讓人望了,幾乎要被那深沉給吸引進去,無從躲避。
雨,越下越大。
有一名站著的黑衣人,雲曦染注意到他是最後才從正殿的位置回來的人。
隻見他從袖子當中摸出來一個黑黢黢的東西來,他小心翼翼的捧著上前去,將其呈獻到了宋回的麵前,也展現在了靠近宋回的雲曦染的視線當中。
那是一個四方四角的木盒子,渾身用著黑漆給描摹了一遍,上頭勾畫出來的花紋十分的不明顯,如果不是雲曦染仔仔細細的看,說不定也隻會是以為那是一個普通的盒子。
那上頭畫著的複雜花紋,是羅亞臉上蔓延的那一種,就連那火焰一般擴散升騰的順序都是一模一樣。
宋回這是和烈焰一族有關?
雲曦染心中掛著的這個疑問,那個黑衣人給了她一個完美的解釋。
他雙手呈上的盒子被完全的打開,雲曦染就著他的方向去看,卻發現那木盒子裏麵是什麼東西都沒有裝上,隻是看著比較高大上而已,就在雲曦染想吐槽的時候,一直站著不動的宋回,終於動了。
宋回右手輕抬,恍惚是從緊貼著心口的衣兜位置上麵,摸出來一個什麼東西,然後小心翼翼的放進了那盒子裏頭。
雲曦染隱隱約約的瞥到娟白色的布,光是看著那盈盈流轉著一層瑩白色的光芒,她就知道那東西價值不菲。
而且這盒子,如果不出所料的話,應當就是他們在洛銘軒的書房所找到的。
這一封疊的可謂是十分工整的白娟,在皇室倒是常見,雲曦染以前就在洛銘軒的手中見過那樣的東西,隻不過是沒有親眼所見裏頭的內容罷了。
而且在雲曦染的印象當中,這樣的東西,大多用於記載皇帝或者官員的事跡。
宋回大費周折、又這般小心翼翼的對待,難不成那樣的東西,是他們烈焰一族的寶貝?
雲曦染隻是這麼猜度著,但是眼看著宋回麵上那種難掩的激動和莊嚴,她心裏頭的猜度的,不由得又確信了幾分。
西越的皇宮看似如同平時一般輝煌且安詳,隻是這層層不迭的雨幕之下,那不令人肉眼不可相見的波濤洶湧,卻是在無聲無息的蔓延了皇宮之中的每一個角落。
西越,危在旦夕。
麵前的亂臣賊子,在發生戰爭的第一時間鬧出爭端,而遠在前線的洛銘軒,即將所麵臨的,必定又是一場江山社稷瀕臨顛倒的浩劫。
看見自己心心念著的東西被拿回,宋回麵上的表情,不由得變得真心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