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股讓人產生懼怕的寒意,就如同常年躲在下水道的蛇一般,腥臭,黏膩,一旦纏繞住你的身子,就會慢慢的把你勒緊到無法呼吸。
沈芝雪現在就是這樣的感受。
她悶聲的再次咳嗽了兩聲,淤血再一次的噴濺了出來,染紅了整個下巴,不少血沫子也沾染上了石樺南身上的白色襯衣,如同還沒開苞的梅花似的,猩紅明亮。
她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每一口的呼吸,肺部都能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感。
她的內傷很嚴重,要是再不去醫院,她大概是真的要死了。
沈芝雪張著嘴哈著氣,淺淺的呼吸隻停留在了喉嚨口的位置。
她的麵色變得慘白,抬手用盡全力的抓住了石樺南的胳膊,帶著懇求道:“送我去醫院,求你了。”
“沈小姐,”石樺南的聲音已經漸冷,方才說話時候擁有的溫潤,完全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原本還抓著方向盤的手微微的挪了一個位置,掙開了她有些無力的抓扣,腳下油門一踩,車子飛速的就衝了出去。
沈芝雪再也撐不住了,眼前的黑越來越濃厚,最終腦袋一歪,就徹底的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
這裏很像是一個私下用刑的地方,場地空曠,周邊的桌子上放滿了一把把的小刀還有手術刀,刀鋒淩厲帶著寒光。
沈芝雪撐起了一點身子,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塊石床上。
而她的身上,衣服已經被換下了,隻穿了一件男士的白色襯衫,一陣寒意襲來,她才發現,除了身上的襯衫之外,她什麼都沒有穿著。
她抬起了一點手,看著手臂上纏滿的繃帶,直感覺腦袋有些微微的發疼。
手腳掛在了石床邊上,抬手撐著額頭靜靜地坐了一會兒,她才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
石樺南到底把她帶到哪裏了?
她身上的傷,怎麼都不疼了?
沈芝雪滿腦子的疑惑,剛打算跳下石床,朝著眼前不遠處那扇緊閉著的門靠近,就聽著從外麵傳來細微的“哐當”一聲,隨後看著那有些像鐵門,有些又像石門的鎖被推開了一條細縫。
“沈小姐,”伴隨著這溫潤的嗓音,閃進來的,正是石樺南那張熟悉的臉。
好像之前在她暈過去時候的冷漠是幻覺似的,石樺南依舊充滿了那紳士的模樣,眼底還透著讓人一眼就看得到的關心朝著她走了過來。
盡管他表現的很善良,可是在他靠近的時候,沈芝雪還是下意識的身子往後縮了縮。
她剛要抬起準備下地的腳,一陣涼意襲過,才想起,自己身下什麼都沒有,隻能被迫的兩手撐著石床的台麵,向後倒著身子的坐在那邊,靜靜地等著石樺南朝著她靠近著。
“沈小姐,沒想到你醒來的這麼快。”
“你到底想幹什麼?”
“這個問題問的好,但是你的記性是不是不太好,我早就跟你說過理由了。”
石樺南指甲修剪整齊的手指挑起了沈芝雪的下巴。
居高臨下,那臉正對上了頭頂哪站白熾燈灑下的燈光,他可以很清晰的從她眼底看到一種叫做恐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