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君寒懿每天都拖著重傷的身體為玉琦鳶洗衣做飯溫水,君景瀾不知道因為什麼離開了,很久沒有回來。
竹屋隻剩下他們二人,氣氛從來都很僵凝,經常半天沒有一句話,就算君寒懿要表達什麼,玉琦鳶也隻當沒有聽見,逐漸地,他也學會了閉口,隻是那眼眸,卻越來越深,藏了無數的情緒。
玉琦鳶總是一個人坐在成片開花的竹林下,望著蒼山暮遠,一望就是很久。
君寒懿已經變成一個傀儡,每日承受著噬心之痛,她現在沒有什麼要做的,隻不過是守著他,讓他眼睜睜看到最後的報應到來,她要讓他徹徹底底一無所有,再孤苦伶仃地死去。
她削了一支竹笛,垂睫靜吹,曲子平靜如水,沒有一絲的感情,帶著淡淡的頹然,像一個人從輝煌,走向蕭條,她終究是接受了這個事實。
竹花繽紛,風聲帶著嘶啞,扯起白衣,玉琦鳶的身子骨又冷又瘦,她看到了塞北的荒漠,無數的戰馬,還有清涼的塞邊月,這些都化作過往不可追及的時光。
不管曾經是多麼波瀾壯闊,不管仇恨有多麼的深,笛聲都沒有任何起伏,宛若她已經死寂了許久的心。
“鳶兒……”
一隻手,撫上了她絕倫的麵顏,君寒懿心疼地喚她,“我為你熬了烏雞粥,你的身子需要多補補。”
他聽著死水一般的曲子,回憶起塞北她臉上生動的顏色,無論喜悅也好,憂鬱也好,淡漠也好,都是她的心活著的顏色,可是如今……
這一切,他是最大的罪魁禍首。
玉琦鳶手中的竹笛忽然變了一個方向,狠狠地刺入他的肩頭,她抬眼的瞬間,他看到她眸底翻湧而起地獄黑火一般的顏色。
“咳咳……”
君寒懿後退一步,手按住肩頭,鮮血從指縫間流出來,看著她,張了張口,“鳶兒……”
他最痛的,是她如今的模樣。
明明她可以雍容繁華,世間的美好,盡可以享用,卻泥碾作塵,任自腐朽。
“噗。”玉琦鳶拔出了帶血的竹笛,扔到地上,眸子恢複了一片死寂,返身回了竹屋。
君寒懿撿起那一隻竹笛,放入懷中,嘴角浮起一絲苦澀。
實際上,他知道君景瀾是做什麼去了,隻是他眼下,對所有將要發生的,都無能為力。
鳶兒,你真的要任他奪了我們共同打下的江山,和他廝守嗎?
而他也隻有養好身體,才能守住一切,隻怕是時間,不等人呐。
桌子上,是君寒懿煮好的烏雞湯,廚室的砧板已經被清洗,可地上還是有一絲血跡,看來是君寒懿傷到了手。
玉琦鳶眉眼有一絲鬆動,轉而恢複一片冰寒,端起烏雞粥,一點也不剩地喝下,她隻不過是懶得動手,又有現成的。
君寒懿進門來,看到她放下空碗,眼裏閃過一絲欣慰,接過來走進了廚房。
肩頭隻是簡單地包紮了一下,受傷對他來說已經是尋常。
玉琦鳶看到他手指上的傷口,移開了目光。
她用劍傷他,對他下蠱,看著他痛,都沒有一絲動容,可是這小小的傷口,卻讓她的心中生出了微妙的異樣。
等她睡了一覺起來,卻發現,不見了君寒懿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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