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羽兒以為他離開了,卻沒想到他竟去了衛生間,轉過頭看著衛生間裏透出來的燈光,聽到隱隱的水聲,她有些怔愣。
他在這裏洗澡換衣服,那也就是說今晚他又打算睡在這裏。
魚羽兒的心驀地慌亂了,想去關燈,又覺得不好,想起床,又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
在被窩裏糾結半晌,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就聽見衛生間的門開了,她忙背過身去,閉上眼,假裝睡著了。
盛飛鵠走出衛生間,理了理剛剛吹幹的頭發,抬頭看向大床那邊,女人仍保持著側臥的睡姿,像是睡著了。
走到床邊,看著那一頭鋪散在枕上的柔亮黑發,深邃的眸光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魚羽兒雖然聽不到男人的腳步聲,卻還是敏銳地感覺到他已經來到了床邊,甚至能感覺到他膠著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心裏越來越慌,卻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他看出自己沒有睡著。
身下的床墊傳來輕微的波動,蓋在身上的被子也輕微動了動,魚羽兒很快感覺到身後的床墊下陷,隨即一條健壯硬實的胳膊繞上她的細腰,背脊立刻便感覺到那寬闊又溫暖的胸膛。
盛飛鵠明顯感覺到懷裏的人兒身子一縮,湊過頭去,氣息拂在那細膩溫軟的頸窩裏。
“沒睡著?”低低沉沉的聲音裏夾著愜意的慵懶。
魚羽兒有些尷尬,抿了唇,沒有出聲。
男人大手一伸,輕而易舉地就將女人的身子翻了過來與自己麵對,將那纖柔的身體攬進懷中。
“今天是不是感覺身體好多了?”片刻之後,他問。
魚羽兒頭枕在他厚實的胸膛上,輕輕嗯了一聲。男人的心跳永遠那麼沉穩有力,與自己怦怦亂跳的心形成明顯反差。
沉默中,她放在身側的小手被男人摸索到,握在了手中,放在了他精健的腰腹上,頭上覆上一隻大手,輕輕地撫順著她的頭發,掌心裏的溫暖順著背脊,一下又一下。
魚羽兒淩亂的心漸漸平順下去,迷迷糊糊中想到一件事,她認床的毛病怎麼消失了?還沒來得及想清楚,思維已陷入沉睡中。
感覺到女人的身子鬆軟下來,聽到她伏在自己胸膛上輕輕淺淺的鼻息,男人在昏暗中微微挽起了唇角。
因為感官的敏銳與警覺,盛飛鵠很不喜歡睡覺時身旁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可唯獨這個女人不同,她身上天然的體香似乎有著鎮靜安寧的作用,能讓他滿腦子紛亂雜陳的思緒沉靜下來,抱著她軟軟的身子,心裏會有種十分愉悅的滿足感,平時隻是用來恢複精力的睡眠,在此時竟覺得是一件愜意美好的事。
——
輸了三天液,在醫生檢查過後,艾莎終於取掉了魚羽兒手腕上的留置針。
在艾莎的千叮萬囑下,魚羽兒簡單快速地洗了澡,卻還是累得氣喘籲籲,穿著浴袍坐在梳洗台前,一動也不想動,任由艾莎幫她吹幹頭發。
艾莎放下吹風機,走去臥室,片刻後回來,看著鏡中的女孩,問道:“現在就換上嗎?”
魚羽兒看著鏡中愣了一會兒,緩緩回過身,艾莎手中舉著的那款銀白色禮服,美得像夢幻般,讓她感到有些不真實。
早上又是在他的懷中醒來,不可避免的,又是一個早安之吻,隻不過這一次比昨天更溫存更悠長。
在她心亂如麻思緒迷糊之際,男人的唇移到她耳邊,用磁性的低啞嗓音告訴她,讓她陪他去參加今晚王宮裏的草坪聚會。
她有些驚訝,也有些茫然:“一定要我去麼?”
他輕扯了下唇角:“你是我的私人助理,當然應該陪我前去。”
想到那天她暈倒,而他取消了和王子的會談,雖然他沒說,可是她總覺得應該和自己有關。此刻再聽他這樣一說,心裏感到有些失職的歉意,對啊,畢竟她還是他的私人助理。
“現在還不想換?”舉著禮服的艾莎見魚羽兒怔怔不語,又問了一句。
魚羽兒看了看梳洗台上的電子鍾,已經是晚上七點過,他說,聚會是九點開始。
“換吧。”魚羽兒站起身來。
艾莎因為魚羽兒害羞,將禮服掛在牆上的掛鉤上,就背過身去回避,抬起頭,沒想到卻從梳洗台上的鏡子中看到了女孩的身體。
她倒吸了一口冷氣,猛地回過頭:“你他在虐待你嗎?”有些無法置信的聲音。
那麼完美又雪白的身體上,長長的兩道淤痕,交錯著,令人觸目驚心。
魚羽兒剛剛脫下浴袍想要掛在衣鉤上,看到艾莎忽然轉過身來,慌忙又將浴袍抓住擋在身前,心裏一陣羞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