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解語打量著這個被封鎖了整整十八年的流花園。
這園子麵積不大,卻十分精致,應該是花雄常有叫人整理這裏,因此雖然封鎖了十八年,卻還是像有人住著一樣,到處繁花似錦,幹淨異常,完全沒有久未住人的荒涼感。
“我替你完成了一個心願,也算是在報答你借我這副身子的恩情。”花解語雙手環胸,看著不遠處的紫荊花樹,低聲道。
前身最大的心願,就是想去看看流花園,畢竟,這是她從未見過的娘親以前住的地方,在這裏,或許能找到一些她娘留下來的什麼東西,可以讓她緬懷緬懷,隻是,被花雄漠視的她要想進來這裏卻難如登天,因此十八年來從未踏入過這裏,不但前身無法踏入此地,就連備受花雄寵愛的白曉蓉母女,也沒有機會進來這裏。
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現在在流花園,除了她跟耶律君軒外,就是耶律君軒的貼身侍衛。
不用回頭也知道,來的人一定是耶律君軒。
果然,一隻修長有力的結實手臂從背後攬上她的纖腰,把她攬進了溫暖熟悉的寬闊胸懷中。
“小東西,看什麼看的這麼入神?”耶律君軒的視線隨著花解語所看的方向看去,一棵鬱鬱蔥蔥的紫荊花樹,樹幹極粗大,看起來有十幾年的樹齡了。
“這棵樹,應該是我娘還在世的時候,就已經種下了吧?”花解語靠在身後的懷裏,輕聲問道。
“應該差不多。”耶律君軒微微點了點頭。
花解語突然湧起一股傷感緬懷的情緒,這情緒,來自於前身這副身體的反應,對此,她已經沒有多大驚詫,就像上次初見南宮流楓時,產生的那種朦朧卻深刻的情感騷動。
“你不是要處理事情麼,怎麼那麼快就處理好了?”花解語甩去那種不屬於她的傷感情緒,她雖然借助這副身子,卻不想被這副身子留下來的記憶而主宰自己的情緒,於是她換了個話題,耶律君軒想來也是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裏住上幾天,臨時決定的事情所以要安排平時的事情吧。
“嗯,交代一下便成了。”耶律君軒依然帶著鬥笠,在鬥笠下的臉,正凝視著花解語,一雙脈脈溫情的眼眸間含著一抹心疼,“小東西,受了不少苦吧。”
“哈哈,都過去了,從今以後,隻有我才能讓別人受苦,別人動不了我分毫。”花解語張狂一笑,十分自信的道。
“我的小王妃還真是張狂,這話也說得出口。”耶律君軒卻愛極了花解語這神采飛揚的張狂模樣,全身散發出壓迫人的氣勢,好像天下萬物都被她踩在腳下一般。
“那是,在我溺水那次後,就已經脫胎換骨,重生了。”花解語挑了挑眉笑著道。
無論哪個時空哪個朝代,女人都要自強,不然隻有受欺的份。
“小姐。”身後傳來翠兒驚喜的聲音。
花解語轉身,王媽跟翠兒疾步走了過來,王媽是自小把她養大的幾乎可以說是比親娘還親的親人,而翠兒是王媽從她的鄉下帶來陪她作伴的小丫鬟,也伴了她五六年,伺候她的幾個下人,都是已經上了年紀的,而前身雖然妹妹眾多,卻因為不受重視而基本上都獨自一人跟妹妹們玩不到一塊,而王媽擔心前身沒個同齡孩子相伴太沉悶,才從鄉下帶來了個小丫鬟陪著前身。
在前身眼裏,伺候她的幾個下人都是她的家人,說起來,雖然她十幾年來日子過得很辛苦,但她身邊也有留著幾個忠實對她打心裏關心的下人們,也不算太糟糕。
“小姐,幾天沒見你,翠兒可想你了。”翠兒走到花解語身邊,激動的叫道。
“該叫王妃了。”王媽扯了扯翠兒,朝耶律君軒福了福身,“奴婢見過王爺。”
“叫什麼都無礙,王媽,你們過得可好?”花解語伸手把王媽扶起,笑著問道。
“小姐,呃,不,王妃出嫁後,二夫人就說我們不能呆在這裏吃閑飯,就把我們分派到其他姨娘小姐那邊去伺候了。”翠兒快人快語的回道。
“沒被欺負吧?”從腦中保留的記憶來看,白曉蓉這女人陰狠的很,可不是省油的燈,就怕她會對她這些忠心的下人趁機欺負。
“我年輕還好可以吃點苦,但是王媽跟李叔他們都年紀大了,如果可以還鄉養老該多好。”翠兒不管王媽使眼色,接著又道,“小姐上了花轎後,二小姐就說代替二夫人給我們重新編排工作內容,也不知是不是小姐給二小姐氣受了讓二小姐趁機遷怒於我們,把我們安排了最苦最累的活兒。”
“你這孩子,跟王妃說這些做什麼,王妃已經出嫁了,花家的事你別讓王妃牽扯進來,我們老骨頭受得了折騰,王妃不用擔心我們。”王媽輕斥了聲,朝花解語笑著道。
“翠兒說的沒錯,王媽,你跟李叔他們照顧了我十八年,也確實該是我報答你們的時候了。”花解語看著王媽已經斑白的頭發,當下有了想法,朝翠兒吩咐道,“翠兒,你去把李叔他們都叫來這裏,我有事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