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歲那年,我的身子在無名穀調養了兩年後,便已經完全康複,就在軒轅國滅亡的那一日,師傅把真相告訴了我。”耶律君軒反手握住花解語的手,手心中柔軟無骨的溫暖小手讓他的痛苦緩緩的淡去,蝕骨般的痛苦,竟在小東西那心疼柔情的水眸裏,有著減緩的趨勢。
“那是你師傅擅自告訴你的,還是在母妃同意下告訴你的?”八年了,十二歲的小小少年,竟然就要經受這般痛苦,花解語不禁有點怨怪告訴耶律君軒真相的那人,為何不等耶律君軒再大一些?為何不能讓他有個快樂的童年?
十歲之前,他在病痛中飽受折磨,無法享受童年的快樂。
十歲到十二歲,他遠離父母親,到了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
十二歲之後,他知道了他的身世,知道了他身上所附發血海深仇。
耶律君軒從出生到現在,便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在別人眼裏,他是天之驕子人人羨慕,誰又知道,耶律君軒過的比普通家庭的小孩都不如。
看到花解語水眸中的心疼,耶律君軒心一暖,剛才劇痛的心,被這抹升起的暖意驅散。
“從母妃建議讓師傅把我帶走那一刻,也便意味著,她已經默認師傅把母妃的身世告訴我,如果母妃真要對我隱瞞她是軒轅族公主的身份,她是不可能讓師傅帶走我的。”耶律君軒輕聲道。
“你師傅告訴你太早了,你應該再大一點,再告訴你的。”花解語不禁有些埋怨的道,起碼要給耶律君軒一個快樂的童年才是,這對他不公。
“嗬嗬,這也是為我著想,盡早告訴我,我才好盡早融入他們的計劃中去,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從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後,我在房中躲了三天三夜,我完全不敢相信師傅所說的是事實,但是,事實終歸是事實,由不得我否認。”耶律君軒說道,看了眼窗外暈黃的燭光,接著道,“想到母妃還在宮中經受非人的煎熬,我就會更加拚命的習武,讓自己更加的壯大,好盡快把母妃接出宮來。”
“那,你現在是打算把軒轅城搶回去了?”花解語臉上已經沒有了震驚之色,畢竟這小說電視劇看多了,對這種狗血劇情的接受度還是比較強的。
“軒轅城,本是我們的國家,何來的搶,我們是要拿回屬於自己的家園。”耶律君軒搖了搖頭道。
“對了,那個丞相司馬毅,也是你們的人?他怎麼能夠混進大金朝為官,而且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官?”花解語不得不佩服耶律君軒他們的處心積慮從十年前便開始安排的計劃,作為司馬毅,他本是軒轅族的人,竟然還能夠混入大金朝當官,這點本事,還真不容小覷,但要是單單靠司馬毅,隻怕沒那麼輕易進入大金朝當官。
“對,司馬毅是我們的人,早在二十年前,在司馬毅小的時候,便已經被師傅把他一家人送到了大金朝京都,一家幾口換了大金朝人的身份,在京都住下來,然後借機會,混去官場。”耶律君軒點了點頭,在朝廷,自然要有他的人,他雖然是備受寵愛的皇子,或許是因為皇上對他有所戒備,所以國家大小事,都不會讓他參與,而他也為了讓皇上對他放下戒心,他也一直裝病,完全不過問國事,這才相安無事一直到現在。
“所以,有著司馬毅在京都做內應,還皇上又什麼事都跟司馬毅商量谘詢他的建議,你這拿回軒轅城,是水到渠成的事啊。”花解語蹙了蹙眉,沒想到,耶律君軒竟然背負著這麼重的責任。
她現在不可能勸阻耶律君軒收手,更沒有任何理由勸阻他,他們十幾年的計劃,就為了拿回自己被搶去的家園,她於情於理,也沒有勸阻的理由,再說,德妃娘娘,她還在宮中,難怪每次見她,德妃都是鬱鬱寡歡的,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原來是背負著家仇血恨卻跟仇人朝夕相處。
“小東西,你……”耶律君軒臉上帶著一抹猶豫,他滿懷忐忑,終於把這藏在心裏一直沒敢跟小東西說的實情說了出來,他卻不敢去確定小東西對這件事的看法,如果,她要他放手,他該怎麼辦?如果,她以她離開來勸他放手,他該如何是好?
看著耶律君軒忐忑猶豫的神色,花解語知道自己一直未表態這件事的看法,讓耶律君軒一顆心飄浮在半空中。
“你希望我怎麼做?”花解語輕聲問道,定定的看著耶律君軒。
“小東西,軒轅城是我們的家,我們必須要把我們的家要回來,而且,就算我不要這個家,我也要把母後接出來,如果我不把軒轅城奪回來,想讓母後離開大金朝,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耶律君軒道。
“我隻希望,你們要奪回軒轅城時,盡量用平和一些的方法,畢竟,百姓是無辜的,無論是大金朝二十年前被遷徙到軒轅城的大金朝百姓,還是一直就留在軒轅城的軒轅族百姓,他們都是無辜的,盡量少點血腥。”花解語輕歎口氣,她能有什麼餘地來反對耶律君軒,他把軒轅城要回來,本來便是情有可原的事情,他不可能,一輩子都在自己的良心譴責下看著自己的母妃如此痛苦的過完下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