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不見此女回來,何太平原是怕出事才來尋她,如今見她安然無事,轉身便要走:“興許是摔落懸崖,所以身亡。”
雷蕾追問:“可你沒發現這些骨頭少了幾塊?”
何太平回頭看她一眼,也開始驚疑了,此女自摔下懸崖就變得行為古怪,此刻還對人骨頭產生了興趣,莫非是嚇壞了腦子?
他盡量耐心作答:“骨架殘缺不全,腿骨上有被咬過的痕跡,應該是被野獸吃了。”
有被野獸吃的高人?雷蕾瞪了瞪眼,抱起柴禾就走:“有勞盟主拿一下火把。”
.
發現高估此女的能力,何太平看著那堆樹枝皺了下眉,走過去一腳放倒一棵樹,迅速用匕首劈了堆粗壯的木柴。
雷蕾看得佩服又生氣,這江湖是怎麼了,人人都沒有提高效率的觀念,明明有武功的人三兩下子就能辦好的事兒,偏要我沒武功的人忙活半天。
夜漸漸深了,火光熊熊,驅散許多寒氣,兩個人坐在旁邊充當衣架烘烤衣裳。
何太平看了她許久,忽然道:“你不像花小蕾。”
雷蕾暗驚,假笑:“懷疑我?如假包換。”
我小老婆盜文
何太平點頭:“自然不假,我查過,蕭兄弟也已親口證實。”
證實胎記?雷蕾笑不出來了,咬牙:“何大盟主對我的事關心得很,我就是想不通,我死了既然對你們有好處,你還救我做什麼?”
何太平笑看她:“我說過,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子民,所以他們才會相信我,除非萬不得已……”
雷蕾炸了毛:“就算萬不得已,我也不想被放棄!你堅持的隻是你的正義,遊絲呢?她的公道在哪裏?這是你們的正義?”
何太平不慌不忙:“誰的正義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多數人都過得不錯,有些人注定要被放棄,若不這麼做,現存的正義也會消失,隻要守住現在能堅持的,今後才有機會爭取更多公平,至少,我的正義比上官秋月的多。”
雷蕾嗤笑:“你那麼高尚?你為的是權力!”
何太平道:“可以這麼說,但江湖在我手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讓它更好,我可以用性命守護它,許多人也願意為我守護它。”停了停,他補充一句:“怕死的女人另當別論。”
受到諷刺,雷蕾無言反駁,嘀咕:“我就是怕死,比不上小白他們,怎麼了,是人都怕死,螻蟻尚且偷生,我是普通人,怕死有錯?”
何太平忍笑:“沒錯。”
雷蕾道:“對何大盟主來說,舍小取大沒錯,但作為隨時可以被拿去犧牲的人,也有權利生氣是不是?因為那不是我情願的,我隻是個普通小百姓,沒那麼高尚,我想好好活著,你們卻憑借自己的力量就隨便決定別人的生死,這很不公平!”
盜文的我小老婆
何太平道:“世上本就沒有完全公平的事,一個人沒有力量,在這江湖上就什麼事也辦不成,你堅持的那些正義沒錯,可惜它要求太高,太不實際,你卻手無縛雞之力,什麼也做不了,能做的就是搭上你的命。”
事實證明,某些觀點在江湖的確不適用,但雷蕾此刻來了橫勁,也不怕丟臉,幹脆學起螃蟹:“我就是不喜歡被犧牲,怎麼了!”
何太平笑道:“你幾時被犧牲了?”
雷蕾再也忍不住:“你忘了羚羊?”
何太平道:“你以為是我?”
雷蕾愣住。
何太平收了笑意,淡淡道:“你也太小看蕭兄弟,他跟了我幾年,豈會對我的手段全無了解,既然一心要護你周全,自是在我跟前求過情。”
雷蕾驚疑:“那是誰派羚羊殺我的?”
何太平道:“進千月洞中心地帶臥底十分不易,我們在那邊也不過才幾個人,目的隻是替我們打探重要情報,為防止他們泄露身份,通常兩邊連信息往來都很少,要讓他們顯身做事,須用我與蕭兄弟的印信,連秦兄弟也不能,那封給羚羊的密信,用的正是蕭兄弟的印。”見雷蕾不解,他搖頭,意味深長:“當時上官秋月指定要鳳鳴刀心法換人,若果真讓他如願,百勝山莊名聲豈非要毀於一旦?”
猶如醍醐灌頂,雷蕾豁然,失聲:“是趙管家,他能動小白的印信!”
盜文的是我小老婆
何太平道:“不隻你會背黑鍋,大盟主也會。”
雖然冤枉了他,雷蕾卻並不覺得內疚:“你早就知道他私自對我下手。”
何太平麵不改色:“我雖答應過蕭兄弟不動手,但別人要動手我又何必阻止,何況他當時那麼做,對蕭兄弟隻有好處。”
雷蕾重重地“哼”一聲,移開話題:“不管真正的‘石先生’是誰,都是為了賺錢,他留著蘋果樹,肯定是打算今後再賣假長生果,剛才那些殺我們的人是他派來的。”
何太平道:“他倒不是要殺我們。”
要殺盟主談何容易,雷蕾愣了下,很快明白緣故:“他知道我發現了果園,所以趕來阻止我們,拖延時間。”
何太平莞爾。
明天再去,隻怕已見不著那蘋果樹了,連果園都不一定還在,一夜工夫可以做很多事,出了這段意外,就等於給了凶手消滅證據的時間,雷蕾惋惜,也有點不自在:“你若不救我,就能阻止他們,說不定還能找到線索,查出那‘石先生’的真麵目。”
何太平蹙眉:“這些人行動迅捷,配合極好,倒像是……”停住。
雷蕾道:“像最近那個神秘的殺手組織?”
何太平不答,若有所思。
大盟主不把人看在眼裏,雷蕾沒趣,往火裏添了兩根粗壯的木柴,自言自語:“明天再去,那果園就算還在,也肯定是無主的,雖然線索又斷了,但我知道一件事,不知和這個有沒有關係。”
何太平立即看她:“什麼事?”
雷蕾道:“我在果園附近看見了甘大夫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