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二叔快退休了,確切的說,他已經打算退休了,隻不過,有些多年老主顧特地過去找,求他穿針引線幫些小忙,金二叔雖然不差錢,但是也會出手幫一幫。
孟清源找到金二叔的時候,金二叔其實不想接他這個活,畢竟,金二叔依靠年伯同,在海洲如魚得水多年,後來年伯同被中州孟家認回,搖身一變成了中州孟氏的長子,金二叔頓時覺得自己這靠山找得好,一下兩市通吃,所以之後的這麼多年,金二叔還真的沒遇到過什麼棘手的事,就算偶爾遇到一兩個不張眼,根本不需要驚動到年伯同那邊就能解決。
所以金二叔不想摻和這件事,按照他這麼多年的看人眼光來說,孟清源不如孟清輝看著實在,孟清輝那是有一說一的真君子,雖然在孟家的地位不高,但是外界對孟清輝的評價真不差。
隻是孟清源拿去世的孟道渠說話,把孟家的處境說的十分危急,讓金二叔也動了惻隱之心,最終答應幫他牽線搭橋。
孟百裏婚禮前一周,金二叔找到了年伯同,跟年伯同說明來意,年伯同詫異的看著金二叔:“孟清源?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位孟清源是海洲孟家的老大?”
“年總好記性,正是他。”金二叔笑嗬嗬的說:“本來我也不想搭理的,不過,孟大公子說了,當年他家四弟孟清泉幹了缺德事,弄得兩個原本親近的本家不再往來,他心裏也有愧疚,如今家裏老爺子走了,孟總那邊他一個犯了錯的小輩家族不敢冒然上前,聽說年總大人大量,對人寬厚,想要緩和下一代的關係。他所以聽說白總即將大婚,說什麼也要來送點賀禮,權當替他家那個不爭氣的四弟賠罪了。”
金二叔的眼裏,年伯同跟他早先幾年見到的完全不同。人還是那麼個人,模樣也沒多大的變化,但是整個人的氣度愈發沉穩,氣場也不像早前那樣看上去帶著淩厲,更多的是溫潤和儒雅,歲月賦予成熟男人的魅力,讓他一言一行極其引人注目。一張英俊又不拘言笑的麵容下,多了親情的溫度和對於現世安好的平靜,隻要看著這個人,都會能覺察出他對於現狀而言,內心充實而滿足。
年伯同麵對金二叔時,態度和從前無二,耐心十足的聽對方把話說完,隨後點點頭:“難為孟大公子有心了,不過,婚禮現場,去的都是至親和重要賓客,實在不適合孟大公子這樣身份的人到場。再者,家父家母對此次的婚事都是親力親為,我這半途才尋回的兒子,就更加不能恃寵而驕,因為我一個多事帶個去不適合的人,惹得他們不高興。所以,麻煩金二叔回去轉告孟大公子,他的心意我帶家中二弟心領了。”
金二叔自然聽出來年伯同的意思,他來不過是為了給孟清源一個交代,既然人家拒絕了,他也不好舔著臉多說,他這種人,做這些事的時候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從年伯同客氣的表情上,金二叔也知道年伯同這是給了他天大的麵子,才沒把放人趕出去,真要不知好歹,他恐怕連安穩退休都沒可能了。
“我就說年總一定是明白人嘛,孟清源找我的時候,我就再三拒絕了,後來他搬出已經走了的老爺子,我才沒辦法敷衍一句。今天年總給我這個老頭子這麼大的麵子,我懂。年總不跟我這老頭子一般計較,我心裏有數的。”金二叔微微顫顫站起來:“那年總,我就不耽誤你做事了。這事,我回頭給你孟大提一句,以後保準不讓他來您和孟總那兩位跟前湊。”
年伯同也跟著站起來:“二叔慢走。”
金二叔走到門口,還連連回頭朝著年伯同笑:“好說好說!”
金二叔雖然要退休了,可家裏還有接班人啊,所以金二叔在正式退休之後,肯定是想方設法給家裏小輩鋪路,什麼人都能得罪,唯獨靠山不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