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敏緩了三天,才又登門去找宋藝。
這天是雙休,宋藝休息在家,原本說是要去拍婚紗照,但天氣不好,就沒去。
兩人坐在茶室裏下棋,宋藝不會,顧行洲從最基礎的開始教她,還專門搞了個棋譜過來。
柳媽輕叩了門,進來通報,“潘夫人來了,說是要見你。”
宋藝視線落在棋盤上,兩根手指捏著一顆棋子,沉默了好一會,猶猶豫豫的將棋子放下,然後抬頭看顧行洲。
他點了下頭,“對。”
她便笑起來,很是開心。
柳媽見她不回應,以為像之前一樣,就準備出去把人趕走。可她剛走到門口,宋藝便開口,說:“讓她進來。”
柳媽愣了愣,以為自己可能是聽錯了,回頭看了她一眼。宋藝放下手裏的茶杯,對著她點了點頭。
顧行洲:“需要我回避麼?”
“當然不需要。”她笑。
過了一會,傅文敏便進來,手裏還拿著禮物,一臉諂媚的笑,“顧小六爺也在呢。”
顧行洲注意力落在棋盤上,淡淡回應,“是啊,我平時都很閑。”
傅文敏有些尷尬,是幹幹的笑了笑,說:“小六爺福氣好。”
他手裏把玩棋子,淺淺的笑了笑。
她站在那裏,看看顧行洲,然後看向宋藝,想著能借一步說話。
但宋藝卻沒有走開的打算,端坐在羅漢椅上,似笑而非的看著她。
兩人對視片刻,傅文敏自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低頭掃見手裏的東西,立刻笑開,走過去,將東西遞給她,說:“這是血燕,我吃了好些年了,對女人特別好,我給你帶了些過來。你要是想吃,我每個月都給你拿。”
“嗯,謝謝。”
傅文敏將姿態放的很低,溫聲溫氣道:“上次的事,是我不好,真的對不起。不止上次的事兒,以前的所有事兒,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那樣對你。你現在要打要罵,要怎麼樣,我都願意承受。小藝,是我這個當舅媽,做長輩的,沒有長輩的樣子。真的很對不起。”
她眼裏帶著淚,然後屈膝,直接跪了下來。
宋藝一愣,倒是沒有想過,傅文敏會在她麵前下跪。
她的樣子看起來,是真的在懺悔。
“當初是我沒有當你是自家人,是我的錯,我真的是大錯特錯,把受的氣都灑在你的身上,把你當成出氣筒。是我把悅悅教壞了,讓她這般目中無人,蠻橫撒野。”
她說的真情實感,將以往自己做錯的事兒,一一細數,並逐字逐句的道歉。
宋藝的心稍微動搖了一下,有那麼一瞬間,真的相信了她是真心實意的過來給她道歉,知道自己這些年做的事兒有多麼的離譜。但終究,這一切都是假象,她隻是戲演的比較真。
大概是拿出了百分之百的演技,生動又逼真。
等她說完,宋藝才慢慢的開口,問:“舅媽,你甘心麼?”
她抬眼,愣愣的,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一切,真的隻是你一個人的錯麼?”
“你什麼意思?”
宋藝起身,走到她的麵前,蹲下來,與她視線齊平,壓低聲音說:“沒有潘富民的縱容,你會這樣對我麼?”
傅文敏的眸子微動,這人蠢的時候極蠢,但總也有腦子清醒的時候,比如說現在。
宋藝說:“如今他在外麵養著另一個家庭,其樂融融,對你不管不問,連自己親生女兒出了事兒都不管,你覺得,你能在他身邊待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