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洲將頭發揉的亂七八糟,輕微的甩了甩,將毛巾丟在一旁,抬起眼,“杵在那裏給我當門神?”
宋藝沒動,一臉嚴肅的看著他,說:“我沒偷,也沒想要故意陷害紀鈺茹。最後的結果,是我的名譽受損,想必從明天開始,圈子裏就會傳出我有偷東西怪癖的傳言了。”
“是她在整我。”
顧行洲懶散的坐在那裏,對此沒有太大的反應,靜默片刻,衝著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去。
她老實的走到他的跟前,垂眸看著她,整個人軟綿綿的,“我很笨。”
他眉眼帶著淺淺笑意,語言溫和的很,“知道自己笨,還不叫我跟著,我還以為你有什麼特別的本事。”
“我以為警察會查明真相。”
他輕笑出聲,“很天真。”
她垂著眸,對此不置可否。
她知道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還有灰色地帶,但她總有點期望,能夠得到公平的對待。然而,當警察告訴她結果的時候,她才恍然明白,公平這種事兒,隻掌握在少數人的手裏。
想要得到公平,首先自己要足夠強大。
宋藝沒有多言,去衛生間裏拿了吹風機,插上,站在他跟前,幫他吹頭發。
他的頭發偏硬,並且很黑,頭發有點長了。
“你得理發了。”宋藝說。
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慢慢往上移,食指鑽進了她的掌心裏,輕微的摩挲了兩下,抬起頭,視線與其對上。他露出一絲笑,聲音很輕,在吹風機的噪音下,根本就聽不到他在說什麼,隻看到他動了動嘴。
宋藝關掉吹風機,“你說什麼?”
他嘴唇往上,起身,將她手裏的吹風機拿掉,往前走了兩步,伸手從她的身側,將吹風機放在床頭櫃上。兩人的距離拉的很近,鼻尖輕輕的觸到她的,宋藝下意識的低下頭,不去看他的眼睛。
儼然一副做錯事兒的模樣。
“剛才不還理直氣壯的跟我解釋麼?現在怎麼又一副做錯事兒的模樣?”
宋藝抬起頭,目光如水,軟軟的看著他,說:“我被人陷害,對你來說不就是做錯事兒麼?”
顧行洲笑,手指撥開她額頭的碎發,別在耳後,笑道:“在你眼裏,我這樣不近人情麼?”
她不說話,就這樣瞧著他。
“我會慢慢教你,不著急。”
她站直身子,往前走了一步,將兩人的距離拉的更近,雙手搭在他精瘦的腰上,仰著頭,看著他的眼睛,說:“你的老婆以後又多了一個標簽,偷東西怪癖,以後我出去買東西,人家都得防著我。”
“沒關係啊,我的老婆怎麼樣都沒關係,就算你殺人放火,我照樣罩著你。”
“這樣也罩得住?”
他的手指壓在她的唇上,輕聲道:“罩得住。”
兩人的距離隻隔了一張紙的距離,宋藝張開嘴,正要開口,他的唇便覆了上來,輕輕的壓在了她的唇上。宋藝下意識的攥進了他的衣服,抬了眼眸,與他對視了一眼。
她的心跳仿佛停止了,連呼吸都變得有些不太通順。
他的吻很輕柔,又一下沒一下的,可每一下都仿佛落在她的心上,叫她抓不準節奏,整個人就這樣被他牽著鼻子走。
宋藝並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她抬手,扣住他的肩膀,下一秒,就將他摁在了床上,一雙眼睛水波蕩漾,臉頰浮起可疑的紅,“六姨的禮物沒有買成,鬧出這樣的事兒,我明天哪兒還有臉再去商場買東西。”
他一隻手枕著頭,另一隻手順著她的長發從發頂緩慢摸到發尾,“我會準備好,你不用操心。”
她將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說:“要當好這個顧太太,我也該花點心思討好你的家人,總不好經常讓你安排這些小事兒。”
“日子還長,慢慢你就會了解。你剛進門,想一下子弄清楚這些人的喜好,性情,太為難你了。”他拍拍她的頭,說:“今天的事兒,不用放在心上,你的身份,不會有人敢為難你。”
第二天,宋藝起來的時候,顧行洲已經出去了,他最近似乎有點忙,總是早出晚歸,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她洗漱完,正預備下樓,打開房門,就看到房嫂站在門口,抬手正預備敲門。
房嫂將手裏的東西遞給她,說:“少爺出門的時候叫我把這個交給你的。”
宋藝道了聲謝,伸手接過。
“早餐已經準備好,少奶奶隨時可以下來吃。”
“好,謝謝房嫂。”
房嫂點了下頭,便退了下去。
宋藝拿著袋子回到房內,一共兩樣東西,一樣是給六姨的禮物,上麵還貼著個便條,是顧行洲留下的,他今晚有事兒,要晚點過來,所以讓她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