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正是玩樂的好時節,入夜,整個八仙府充斥著歌管聲與笑鬧聲,何太平與公子等人吃過晚飯就出門了,要去拜會八仙府的行政長官魏知府,順便體察民情,溫香也跟著父親去了,留下十來名護衛守著,冷醉喜歡安靜,雷蕾與風彩彩更沒話說,加上一路奔走也有些疲乏,都各自回房間早早歇息了。
可能是天氣轉涼,路上吹了太多風,上床時雷蕾就覺得眼皮沉重無比,渾身不適,卻又睡不著,心知著涼,她躺在床上苦笑,這回可沒有什麼哥哥來照顧了。
原打算等公子回來再說,哪知不過小半個時辰,額頭竟燙得厲害,她實在支撐不住,想著這裏就是藥鋪,卜老先生的兩位高徒也在,不如去找他們拿點藥吃,免得麻煩別人,於是掙紮著爬起來,準備出去找李魚甘草。
剛起床,門外就傳來低低的呼喚聲:“小蕾,開門。”
他們回來了?雷蕾大喜,忙過去開了門:“小白。”
公子果然站在門外,燈影下看不清臉色。
雷蕾開始撒嬌了,十分病變作二十分,拉著他的手臂哼哼唧唧:“小白,我頭疼。”
公子踏進房間,反手關好門,皺眉:“怎的總是病?”
沒有收到安慰,雷蕾不高興了,沒好氣:“病又怎麼,你沒生過病?”
見她發怒,公子反倒笑起來,將她打橫抱起就往床邊走:“那就先躺著,我正好帶了些藥來。”
行走江湖帶藥不稀奇,雷蕾腦子本就昏昏沉沉,也不多想。
將她放到床上,細心地蓋好被子,公子過去倒了杯水,然後坐到床邊,遞過一粒小小的黑色藥丸:“吃了。”
此人極少有這麼溫柔的目光,雷蕾不免感動,一顆心甜得簡直要化掉,腦子更加迷糊,忍不住動起邪惡念頭,不懷好意地笑:“小白……”
公子愣了下:“做什麼?”
雷蕾眨眼,聲音甜膩:“你喂我。”
沒有預料中的臉紅,公子看了她半晌,也眨了下眼:“好,張嘴。”
喲,“小白”有進步了!雷蕾半是驚喜半是不甘,眼珠一轉,往他身上湊過去,作小鳥依人狀:“小白你真好。”
公子不語。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雷蕾努力往他身上蹭,“我當初的確是上官秋月派來偷心法的,所以才接近你,不過呢,我是真的有點喜歡你。”
公子目光閃閃:“喜歡我?”
雷蕾以為他不信:“當然。”
公子將杯子放到旁邊桌上,將她連被子一起擁住,輕聲:“真的?”
雷蕾將臉湊到他胸前蹭蹭:“當然……”猛地頓住。
公子低頭,笑得溫柔又古怪:“哥哥也喜歡你呢。”
大約是生病的緣故,鼻子不如往日靈敏,直到此刻,雷蕾才發現那股熟悉的馨香味,知道自己要倒黴了,不由全身僵硬:“上官……”
後兩個字再也叫不出來,牙關再也合不上,冰冷的手握著她的下巴,雙頰被捏得生疼,唇間冰涼,強行闖入的舌恣意在她口中掠奪,帶著幾分淩虐,幾令她窒息。
恍惚間,有東西渡來,略帶清涼。
這變態又有什麼新鮮□□!雷蕾迅速清醒,大急之下欲反抗,然而喉嚨卻不受控製地作出吞咽的動作,那片清涼便和著口水順咽喉滑下,頓時她心裏叫苦連天。
上官秋月離開她,變回自己的聲音:“不許叫,你也不想再給蕭白他們惹麻煩對不對?”
雷蕾臉白,勉強鎮定:“這……這是什麼?”
上官秋月直起身:“藥,給你治病啊。”
見他不像是說假話,雷蕾鬆了口氣,想到藥是以這麼曖昧的方式喂來,一時又羞又怒,漲紅臉,老娘的豆腐你還真不客氣,想吃就吃!
吞掉的東西吐不出來,雷蕾忍辱冷笑:“恭喜你收服傳奇穀。”
“也有小春花的功勞,”上官秋月擁著她歎氣,似有點疲倦,“哥哥最近很累,才去宮山辦事回來,聽說你們來了這裏,所以特地過來看看你。”
雷蕾冷眼看他的藍白色衣袍:“扮成小白,你就不怕被發現?現在他們可不會再對你客氣。”
上官秋月道:“不是還有你麼。”
雷蕾諷刺:“我算什麼,別忘了你現在的命比我值錢得多,能除去你,他們還怕犧牲我?”
上官秋月道:“但蕭白肯定會為難。”
無恥!雷蕾不語。
上官秋月道:“果真如此,哥哥定會先殺了你,我們兄妹死在一起。”
變態!雷蕾抖了抖:“能給上官洞主陪葬,我真榮幸。”
上官秋月似沒聽出話中嘲諷之意,抬起目光,下巴擱在她額上:“你不在千月洞,哥哥很是想念你。”
雷蕾道:“是想念玄冰石才對。”
上官秋月想了想:“都想。”
雷蕾忍不住抬頭,直視他:“害了傅穀主傅夫人,你到底還想做什麼,一統江湖?我告訴你,江湖根本不可能是你的,百姓不可能認同你這些手段,就算你打敗了何太平他們,還是會有人再起來反對你,除非你把這世界上所有人都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