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出了冬已是初春,但太陽一落下,溫度立刻就降了下來。與顏敘在街上溜達了一下午,傍晚便直接回了客棧用晚膳。
武林大會五年一度果真影響巨大,這途徑的城村都聚集了無數的江湖人士。白靈坐在桌椅前四處張望了一下,基本上十張桌子上有九張都放著兵器。
“你們聽說了嗎,重樓也來參加這次的武林大會了。”
“豈止是聽說,重樓的景公子就在這江寧的沫湖上的船中。”
白靈眼睛一亮,她激動地碰了碰顏敘的胳膊,“你聽見了嗎,重樓的那個景公子也在江寧誒!”
“你認識他嗎?”小白蓮明顯沒有聽說過這些江湖雜事,他有點迷茫地問。
“我怎麼可能會認識他,”白靈連忙搖頭,“重樓你知道是什麼地方嗎?是一個殺手組織,你給了中意的錢,他們便會幫你除掉你想除掉的人。你想想看,殺手組織啊,多危險,那個景公子可是殺手組織的頭頭,更可怕了,還是不要認識他比較好。”
見白靈隻是提起那位景公子神色便顯緊張,顏敘問,“他很可怕嗎?”
“我聽說——”白靈偷偷摸摸地朝四周看了看,生怕被人聽見她的話,“他是一個非常非常漂亮的人,不過性格很扭曲,殺人不眨眼,武功又極高,江湖上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小白蓮好像沒有抓住重點,他一本正經地問,“你見過他?那你覺得是他美還是我美。”
“噗——”白靈覺得自己剛剛喝入口中的茶水都變成酸的了,意識到自己失態後她用手背擦了擦嘴邊噴出來的水,“我沒見過他,都是聽別人說的,不過他美不美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很可怕。”
“那我們去看看他如何?”美人放下手中的竹筷。
“啊?”白靈完全跟不上美人的思維,“去哪看?”
“沫湖。”
“……”你這是去給別人送項上人頭嗎?
“你們要去沫湖?”替白靈這桌上菜的店小二恰好端著一盤芙蓉大蝦過來,“千萬別去呀,你們沒聽說嗎,重樓的景公子在那湖中,今晚最好就不要出門了,悶頭睡上一覺明天早早地趕路,萬一碰上邪教送了命多劃不來。”
其實白靈一向玩心很重而且不知天高地厚,小白蓮剛剛一番話微微激起了她的好奇心,不過店小二這麼一說她又把自己那點好奇心壓下去了。她正要勸退小白蓮的危險想法,剛把視線從店小二那邊轉過來落在小白蓮臉上,就看見他眼中小小的期待。
美人怕是第一次接觸這些江湖中事,所以很感興趣,他難得提出來一個要求,自己直接拒絕了也不太好。
“那這樣吧,我們去沫湖看看吧。”她一個過路人在湖邊走個路總不會那麼倒黴被那些人抓去殺了吧。
“好。”顏敘滿足地一笑,甚是妖孽,“白靈你真好。”
沫湖處於江寧的北腹,臨近江寧最大的歌舞坊花滿樓,湖中多停放著花船秀舫,湖上的歌女舞女數不勝數,更是有絡繹不絕前來消遣的富賈商人。一旦入夜整個沫湖便繁華起來,鶯歌燕語,燈火通明。
今夜的沫湖卻像是冬眠的舞者,初春的冷使湖麵泛著霧氣,倒多了點朦朧的感覺。湖的最中心,停了一隻裝潢極奢的船隻,比起停靠在岸邊最大的船隻仍要大上一倍。
“重樓真有錢呀。”白靈拉著顏敘站在人煙稀少的岸邊張望著,“可惜他們都坐在船裏麵,看不見那位景公子長什麼樣。”
“不想去看他了。”美人突然說。
“啊?為什麼呀?”白靈有點疑惑,那艘船有什麼問題嗎?她更認真地打量了一遍,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又見顏敘遲遲不應自己的話,白靈回頭看去,隻見顏敘正一言不發地看著自己。
湖麵迎麵而來的風揚起了他如墨一般的發,那張無可挑剔的臉即便是沒有表情也足夠美到讓白靈難以言說。而那雙眼睛——那雙吸人魂魄的眼睛,正深沉地看著自己。
像是在看自己的女人。
白靈失了神,她愣愣地看著他,好像聽見了心跳的急促,又好像已經沒有心跳了。
顏敘突然伸出手,光潔如白玉的指尖觸上她的麵頰,輕輕向右掃過,隨後將被風吹散的發絲挽到她耳後。
白靈怵然扭過脖子,而顏敘也收回了自己的手,隻是看著她,眼中溢滿了柔情與滿足。白靈覺得耳根發燙,現在的自己肯定已經麵紅耳赤。
方才顏敘問自己是他美還是景公子美的時候她還不敢妄下結論,如今她恨不得站在這裏對那湖中的景公子拉著嗓子大喊幾句“誰說你美的?我們家小白蓮才是這天下風華絕代傾城傾國的美人”!
“不……不看了嗎?你不是特別想看嗎?”雖然她也沒那個本事讓他看見坐在船裏的景公子,但還是忍不住要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