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台上那被染上火星的炮仗因為最上層的是易燃的木屑草灰,很快就被燎原的熱源燃成紅色,整個炮仗開始顫抖起來,仿佛下一秒就要衝到天上去一般,但是並沒有,大概是裏麵的填充物沒有擺平,火星燃到最裏麵後炮仗如被丟出般沿著玄石台麵急速滑動,又偏偏打到了白靈方才掉在地上的火把,最後隻聽見“砰”的一聲,玄石台上燃起滾滾的濃煙並且彌漫著一股□□的味道。
“咳咳咳……”被□□味嗆得喘不過氣來,白靈連咳了七八聲後才生生地止住。
整個石門都被這濃煙禍及,好像此處剛剛開了一場不成功的篝火盛會般,被嗆得眼淚隻淌的天流十分的不樂意,“笨死了,一想到明天要和你一起出去就不爽。”
“什麼?”白靈從顏敘的懷裏探出腦袋來,“我以為隻是和顏敘楚暮出去呢,你以為我想和你出去呀!”
“哼!”
“你哼什麼!”炮仗沒放成功的白靈很是不痛快,她惡狠狠地瞪了回去。
這原本八杆子打不到一邊的仇算是結下來了。
重樓是江湖中人人惟恐的邪教,它是個殺手組織,如果你想殺一個人,隻要給足夠的銀子就會替你接下這筆生意,這裏沒有哪雙手是幹淨的,因著利益生存任務他們的手上都沾滿了鮮血。
這是白靈最開始對重樓和重樓中每個人的印象,但是在與他們的接觸中她並沒有驗實到這個印象的真實性,又或者說根本沒辦法相信他們是自己從小到大認知中的那種人,隻是每次思及此處她也總會想到顏敘在自己麵前出手的那幾次——劍法確實陰戾得讓人害怕。
想到這裏白靈悄悄地看了眼坐在自己身旁的顏敘,他正微磕著眼,膚光勝雪,也不知是不是感覺到白靈正在看他,他慢慢睜開了眼,原本沒有情感摻雜的五官宛若被笑意渲染,隨著逐漸勾起的嘴角整個被帶動起來,眉眼間隱著的慵懶淡了些,又悄悄藏著些歡喜,仿佛白雪下埋著的陽光。
“你在想什麼?”
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白靈連忙別過臉假裝看向窗外,“我們這是要去哪?”
“江寧。”
“江寧?去那邊做什麼?”
“去看一場表演。”
“表演?”白靈有些驚訝,江寧最近有什麼盛會嗎?
“有人邀請公子去看一場舞,”提到自己最擅長的東西,雲絡的眼中帶著一慣的驕傲,她看著白靈,語氣裏藏著嫵媚,“也不知那舞到底如何,居然邀請公子去看。”
“江寧是個好地方呀。”白靈說道。
“江寧如何好了?”
“自古商賈出江寧,就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在沫湖的邊上隨便擺個攤就很賺錢呀,因為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了,要是我的話就在這開個舞樓,那肯定能大賺一筆。”
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去做什麼,但是總覺得和這些人出來有種莫名其妙的安心,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知道和確信顏敘不會傷害自己,有了這種潛意識後就會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安全感。這種安全感就好像……
對!就好像自己與穆言和上官出行時一般,那種不管發生什麼都天不怕地不怕的安全感。不過此時不同彼時,現在更多了一種對前路未知的期待,和內心小小的雀躍。
此次一同出行的除了一直與自己還有顏敘坐在車內的雲絡外,就是隨著馬車騎行的楚暮與天流,幾人雖不是很了解,但一來二去打了不少照麵也都比較熟悉,在路上行了一天後白靈再次踏進了這座之前打過照麵的繁華之地。
與上次不同的是進入江寧之後並沒有入住客棧,而是直接隨著馬車去了沫湖,方在沫湖旁停了車,就聞見車外一個清弱的聲音。
“公子,船已經備好了。”
白靈從簾子的縫隙看去,隻見是上次在這沫湖遇見的丁香,今日的她與那日同樣的打扮,一身白衣,眉眼溫順,看上去盈盈弱弱惹人愛憐,但眼中卻帶著無言的淡漠,又讓人不敢靠近。
“今天要遊湖?”白靈率先從馬車上跳下來,看見不遠處的湖中停著一艘比上次見到的花船小上不少但仍然奢華無比的船。
“遊湖倒算不上,你若是想,下次帶你來遊湖,今日怕是沒辦法清清閑閑地看風景了。”顏敘執起她的手,帶著白靈就朝船上走。
白靈敏覺地從顏敘的話語中聽出端倪來,按他的說法今夜在這沫湖之上肯定會有一場大戲要看?雖然感覺是很危險的事情,但是顏敘在自己身邊就完全不用擔心會有什麼安危,白靈骨子裏麵那點喜歡看熱鬧的壞毛病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