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甜甜有些茫然的打量著四周的環境,迷糊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她已經通過入神回溯到死者身前半個小時。
因為隻是把意識附著在死者身上,所以夏甜甜並不能控製身體。
或者說她現在感受到的身體就是死者的。
入神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情,所以她不能采取任何具備自主性的行為。
她現在所處的地方有些荒涼,周圍都是低矮的平房,連路邊的圍牆都是用紅磚砌成的。
路邊有家開著門的維修店,裏麵掛了個吊鍾,夏甜甜透過玻璃門確認了下時間。
11點27分。
再過半個小時,這具身體就要死了。
疾馳而過的車輛帶起飛揚的塵土,‘她’猛地咳嗽了一陣,一輛自行車貼著‘她’的後背騎過去,差點把‘她’掛倒。
但的速度卻一點都沒有減慢,反而蹬的飛快,眨眼功夫就不見了。
夏甜甜這才想起來,這個時候別人應該都是看不到‘她’的。
明明還活著,明明能聽見,明明能看見,但是誰都注意不到‘她’。
就像是兩個交錯重疊卻又互不幹涉的世界。
‘她’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中間有無數個人和‘她’直直的撞上,都是‘她’下意識的躲避開去。
‘她’的目的是家自主餐廳,快到午餐時間,餐廳裏的人並不少,‘她’相當坦然的插了個隊,然後端起盤子在鬧哄哄的人群裏夾了菜,找了個空位,慢慢的吃完。
然後把錢留在桌子上。
奇怪的是,錢裝在‘她’身上的時候,誰都看不見。
但是掏出來放在桌子上之後,很快就有服務員過來收走了。
餐廳隔壁是個新建成的商業大廈,還在進行最後的施工,工人們用吊車吊著三四米長的玻璃,操控著機器停在要安裝的樓層。
一塊又一塊,機械的重複著。
‘她’仰頭看了一會兒,然後猛地轉頭看向了某個方向。
夏甜甜認出了‘她’在看的人。
是穀夢和汪謹。
兩人拿著打印出來的照片,挨個問著沿途的路人,模模糊糊的還能聽見一個名字。
嶽博。
‘她’似乎對於有人在找‘她’這件事感到很激動,朝那個方向抬起胳膊揮舞了幾下,然後興衝衝的迎了上去。
“你們在找我嗎?是誰讓你們來的?”‘她’的聲音裏還帶著明顯的笑意,哪怕看不到神色,夏甜甜也可以斷定,一定是神采飛揚的。
但穀夢和汪謹卻看不到‘她’,他們拿著‘她’的照片,叫著‘她’的名字,與‘她’擦肩而過,嘴裏卻向別人打聽著‘她’的下落。
夏甜甜感受到了一種無言的絕望,明明她是感覺不到死者的情緒的,但這一刻她確實有種失落壓抑到無法呼吸的絕望感。
‘她’伸出手去抓穀夢的胳膊,想當然的穿透了過去。
穀夢和汪謹繼續往前走,‘她’試圖追上去。
身體做出了傾斜的姿勢,膝蓋也已經屈起來了。
但是‘她’的腳步紋絲不動的釘在了地上,無論‘她’怎麼扭動身體,崩潰大喊,就是釘在原地,一點也移動不了。
“動啊!為什麼不動了?又怎麼了……”‘她’拚命的捶打著自己的大腿。
頭頂突然傳來幾聲尖叫,一塊四五米長的巨型玻璃對著‘她’的腦袋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