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逝域.亞曼裏.港口]
時光在我的身上長久以來便從未留下過些微痕跡
幾百年在人們的眼中是自己永遠不可能橫亙其中的漫長。而這些時光,對於我,它們卻陪伴了我的從前至此。
我看到了整個神地的曆代劇變,看到了更新換代的一屆屆域主,層出不窮的曆史上令人歎服的梵天諸神。不知道這世界上,會有多少人能和我一樣看到完整的這一切的?
在持續了多少這樣的日夜之後,我能找到你?
兩年就像是把兩天的長度拉伸了一下,那些屠殺過無數靈獸留下的血跡與充滿血腥的空氣,仍然像跌落深淵的石子一樣在我漫長寂寂的生命中消失得杳無音信。
現在又我站在了異逝域的土地上。這裏是作為除了雷釋域域心塞德爾以外第二大港口城市亞曼裏。我背後是熙熙攘攘的建築,繁忙的氣息是亞曼裏最顯著的特征,穿著各種服飾的搬運工穿越延伸進入建築之間的街道,從四麵八方往港口運送貨物。
沿著港口還有許多金色尖頂的宏偉建築,建築下麵冗長的階梯上各種貴族進進出出,還有一些站在階梯上的商人 。這些門口都掛著一麵麵的金色旗幟,上麵都繪著盾牌的圖樣,和域王殿的大門上的一樣,是異逝域的標誌。
我麵對的是以異逝域西邊的魂海為源頭的神地最為狹長的海灣,洛賓灣。洛賓灣使得塞德爾與亞曼裏隔海相望,因此兩域最便捷的物流方式便是海運。
我握著手中正發出金黃色的一塊扇形碎片,外弧上有許多參差不齊的缺口,碎片表麵密密麻麻地刻滿了咒語。
兩年前,異逝域域主諳以驚人的方式,將它取出來,交給我,這塊四大封印之解之一的,破玨諸咒。
從來沒有想到過,破玨諸咒竟是以這樣的方式保存著,它並不是被放置在某個精致的密室裏。當諳帶我進入深殿時,他轉過身來,麵對著我,雙手滑向他自己的衣服,解開了自己的衣領。
雪色的肌膚從縫隙中露出來,他將手尖貼著兩根鎖骨之間的凹處,手尖就像是一條嗜血的蟲子劃開皮膚,進入他身體內,而諳並沒有什麼痛苦的表情。逐漸,他的一雙手都融了進去,裏麵發出“咕嚕咕嚕”的惡心聲音。
最後,他取出自己血淋淋的手,攤開,我看到了那塊粘著粘稠血漿的碎片。
[千岸嶼?無淵峽穀]
這裏是無盡的煉獄,高溫灼熱的岩石沒有被一根草木所覆蓋,光禿禿的表麵溝壑縱橫,溝壑中流動著比鮮血更為鮮豔的紅色岩漿。這裏沒有絲毫的生靈之息,天上翻滾的全是終年不散的巨大烏雲,紫色的雷電像是穿刺在天地間的鋒芒。
炎熱無比的空氣快要燃燒起來,天地間都是永不停息的黑色,地麵蒸騰起來的霧氣,如同無數夢魘在整個千岸嶼尖叫。